莫清泽看重沈骥,有些事情自然要问清楚,不然人家家里若是有了安排,他贸贸然的说出来,岂不是给自己难看?
听闻沈骥的反问,莫清泽笑道:“自然是云瑾的终身大事!先前就听说你尚未婚娶,眼下你已然高中举人,也到了婚娶之龄,所以有此一问。û#20320;”
“这……”
沈骥自醒事起,就一心熟读圣贤书,未曾关心过男女之事。此时被莫清泽提起,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脑海中却不其然的浮现出一道少女的倩影和那银铃一般的笑声来。
看着神色恍惚的沈骥,莫清泽心里一沉:难道家中真有安排?亦或是他自己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想到这种可能,莫清泽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当初进入长山书院,他就留意起书院里那些看起来端方守礼的年轻人,好不容易有个各个方面皆合他心意的沈骥,却可能不能如愿,这种心情,着实糟糕。
就在莫清泽七猜八想的工夫,沈骥已经回过神来,有些羞涩的回道:“云瑾欲金榜题名后再谈论婚事,是以家中并无安排。”
“当真没有?”莫清泽惊喜万分,眼角上细细的纹路瞬间加深了几分,上一刻地狱,这一刻天堂也不过如此了。
沈骥神色认真的说道:“此事,云瑾并无隐瞒子瑜兄的必要。”
莫清泽点点头,忍着立马挑明来意的冲动,继续旁敲侧击:“云瑾年近弱冠,难道没有有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沈骥一愣,先前那道身影再次闯入脑海之中,如此清晰,如此令人心颤,让他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莫清泽身为过来人,哪里不明白沈骥异常的反应究竟为何,一时之间,那颗心又从天堂坠入地狱:“云瑾……你这是有了?”
察觉到这句话有歧义,莫清泽连忙改口,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能得到云瑾的垂青,那姑娘是个有福的!”
“不,没……”沈骥原想开口否认,却不知哪根筋错乱,鬼使神差的说道:“那位姑娘子瑜兄很熟悉,可是她却不知云瑾的心意。”
话一出口,沈骥就后悔了。他的脸上闪过懊恼之色,尚未褪去的红色愈发的鲜明。
算上今日,明明只是见过两面,他对她却像是见过无数次,心里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全是她开心或是不开心的面容,一次比一次清晰。
莫清泽心下一沉,闪过不好的预感:“我很熟悉?难道是迦南兄的爱女?”
原只是一句试问,不曾想,沈骥却沉默下来,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一下,莫清泽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何滋味了。明明是他千辛万苦寻到的女婿,可是事情还没挑明,这“女婿”竟是心仪好友的闺女!
若是旁人,他还能争上一争,眼下,却是争不得,又怪不得,心里别提有多塞了。
心塞了一阵儿,莫清泽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迦南兄已为汀兰侄女定下一门亲事,来年就要办喜酒,怎能回应云瑾的这份感情?若非如此,两个孩子倒是极为登对。
只是柳家侄女已经定亲,趁云瑾情根未深,倒不如点明此事,不然待他日后知晓,受到的伤害会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莫清泽想着措辞,委婉的提醒道:“云瑾,柳家侄女翻年就十六了,迦南兄也就能留她今年在家吃年夜饭。”
沈骥哪里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脸色骤然变白。
莫清泽见状,有些不忍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难受,总比今后痛一辈子好。
沈骥到底接受了恋慕的女子已有未婚夫的事实,只是脸色始终不太好。
莫清泽暗叹一声,安慰了沈骥几句,见他只是胡乱的点头,脸色却一直不大好看,显然是听不进去了,只好暂时离开,让他自己想清楚。
莫清泽没有说出这次过来的真实目的,以后也不打算再提起。
看着被积雪印的发亮的院子,原想回房的莫清泽脚步一顿,转身朝着莫颜所在的房子走去。
当他走进院子,见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心里正奇怪时,却猛地看见投射到窗户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眼见两道身影越靠越拢,下一刻就要搂抱在一起,他的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是谁?深更半夜怎会在女儿的房间?还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莫清泽顾不得深想,冲上去推开了虚掩的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有些眼熟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已经被他揽在怀里,正面向自己一脸惊吓的,不是他的女儿是谁?
……
小厅里,得知自己的宝贝闺女在一年前就被某人惦记上后,莫清泽脸就黑成了锅底。此时,他坐在沙发上许久未动,温和的眼眸变成了锥子,死死地瞪着身子笔挺的站在跟前的萧睿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得把这个心怀不轨的家伙戳成筛子。
他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跟自己的宝贝女儿有牵扯,当他看到两人搂抱在一起,差点被冲上去把这个胆敢拐骗他女儿的家伙打出去,管他是不是权势赫赫的萧将军。
被莫清泽锐利的目光“洗礼”萧睿渊想过许多种向莫清泽挑明他与莫颜关系的可能,却独独没想到二人独处会被抓个正着。
面对板着脸的莫清泽,他的第一感觉不是心虚,而是害怕,害怕给心爱之人的父亲留下不好的印象,拒绝他的求亲,更不许他再上门。
若真如此,他不敢想象自己为了跟心爱之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