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七甚至闭着眼眸都能看见,那纷纷扬扬如雪花般散落一地的梅花林中,一身紫色华服,风姿卓绝的华光。紧紧的将那个琉璃禁锢在怀中,一双如黑濯石般耀眼眸子里盛满了浓浓的柔情蜜意,他是那般郑重其事的对着琉璃说:“琉璃,永生永世,十华二字我只允我爱的你所唤!”
不,她不愿相信,即使被诬陷为“叛离天庭。挑唆魔族攻打仙界”的罪人。即使在这八寒地狱之中生生忍受着无穷无尽的红莲业火焚身之苦,她都不愿相信,她深爱的人。居然已经弃她不顾!要知道,这日复一日的业火焚身之痛,唯独华光是她琉璃强撑下来的信念,她一直在等待。等待她所爱之人披荆斩棘,救她与水火之中的那一日!
“不。我不信,诛仙台上,那追魂夺命的十八颗裂魂钉,我只受了三颗。我本该魂飞魄散,是华光,定是华光救的我。她不会对我这般绝情!”琉璃喃喃自语,像是在自我安慰。又似乎是想要痛击胥子兰的谎言。只是,这一切她都不敢断定,说的无力,更是自卑。
胥子兰听见琉璃的喃喃自语,却是置若罔闻,转而轻笑道:“琉璃,你被封为碧落上神好歹也有五万年之久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十华背负着三界苍生的安危,对于任何会威胁到三界的人或事,他总会义无反顾的将它湮灭的!你,琉璃上神所做之事,叛离天庭,挑唆魔族攻打仙界,致使三界大乱,哀嚎遍野,哪一样不是十华所痛恨的?”
胥子兰的话,句句锥心,琉璃浑身止不住的轻颤起来,她分不清是因为业火焚身的痛,还是心口那狠狠撕裂的痛,她只想扬起头来,眼里似乎有什么想要喷薄欲出,她只想强忍住眼中的酸涩。是呀,她怎么就忘记了,在华光的眼中,三界苍生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那个风姿卓绝的天之骄子却是不能如她那般爱的纯粹,爱的义无反顾!
胥子兰冷眼瞧着两道血泪自琉璃那苍白的面上滑落,这一刻她积攒在心中几万年的恨意似乎得到了释放,她只想再狠狠的踩上一脚,看见那高高在上,万人追~宠~的碧落上神痛苦绝望的神情,与她来说就像是带着致命诱~惑的罂粟花一般,让人着迷。
“碧落上神是在为宝儿和池白难过么?你放心,十华念在你爱他一场的份上,留了他们的性命,只是将他们永生永世封印了而已!”胥子兰假意惊讶,伸手轻轻捻起在琉璃身上肆虐的一朵红莲业火,说的云淡风轻。
宝儿,池白,永世封印!又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宝儿,那么一只灵动俏皮的九尾狐,池白,木讷却永远忠心与他的火麒麟,一个是她所豢养的~宠~物,一个是她所驯养的坐骑,华光竟然恨她恨到连宝儿与池白都不肯放过的地步么?
琉璃不明白,何以她宁愿自己置身险地,将一身仙力渡给宝儿,让宝儿赶去营救华光,可等来的,却成了那一纸天君的定罪诏书,宝儿与池白甚至都遭了连累,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内心被沉淀了许久的苦与冤,瞬间在红莲业火焚烧之痛的刺激下升华,琉璃豁然捏紧双拳,再次睁眼之时,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分明跳动着恨得怒火,她那秀丽的容颜,在青红火焰的升腾转换之中,狰狞恐怖,“胥子兰,我琉璃必定会逃出这万丈红莲业火,即便成魔成妖,也定要重新踏上九重天,为今日所背负的一切讨回公道!”
胥子兰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红莲业火,指尖的那一簇火花跳动,分外妖娆,听见琉璃怀着滔天恨意的话,却是痴笑出声,反手用力,指尖轻轻一弹,那簇红莲业火噗嗤一声融入琉璃身上的火舌之中,顿时,红莲业火火势凶猛,瞬间将琉璃吞没,朵朵莲花层层叠叠,铺垫而上,却又转瞬即逝,再次归于虚无。
“八寒地狱,红莲业火,碧落上神不该好好享受么?”胥子兰长笑三声,转身远去,身后,红莲业火闪闪烁烁,依稀可见,点点白光再一次聚拢一处,朦朦胧胧的身影覆又被深红妖艳的火焰吞噬殆尽。
陆七七看的心头狂震,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似乎那琉璃就是她一般,琉璃所有的感受,所有的悲痛,所有的辛酸,所有的愤恨她竟然统统都感受的到!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陆七七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耳畔似乎有说话声传来,可她浑浑噩噩的,听得不甚清楚,待再睁眼,便觉得一阵的胸闷,她的猛地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越是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此时应是深夜,一轮圆月穿过层层乌云,破空而出,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星星点点,撒入屋内,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的陆七七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华光。
方才的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难道那是她的前世?陆七七不禁皱眉,可是都说饮下孟婆汤,三生梦断,返生无路,她怎么可能会记得前世之时的她。
可若那与她无关,为什么那无边无际的红莲业火,那蚀骨锥心的焚身之痛,以及那份沉重的罪名,每一样,每一件,每一桩,此时此刻都云绕在她的脑海之中,真真实实的让她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
陆七七不禁微垂眼眸细细回忆起来,她在离开那个梦境之时最后看见的那个画面,最后听见的那句话语,可是不管她怎么仔细的回想,都只依稀记得,似乎有人一身鲜血,犹如从修罗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