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谛其实根本就没有回家,他知道三弟这几天神神叨叨的准是想干大事,并且他的心里也一直都在惦记着大哥的大仇还没报呢。
这天晚上,他被李彪支使回家,他也就不动声色的走了,但他只在家里打了个回转,告诉家人说今晚要出去进货,所以他在落暮时分就返回到了城里。
但他还是没能赶上李彪的行动,起初他也就只能呆在店里傻等,没成想半夜时分茶馆那边居然传来了动静。
李谛听到枪声,他的心里猛然一惊,他知道茶馆那边肯定出事了,情急之下他拿起自己的家伙,飞身上了墙头。
但是茶馆这边的院落里那是一片黑咕隆咚,只是靠着自家墙壁的那间屋里还亮着影影绰绰的灯光,他看到李彪正在搬动着两具死尸,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本想飞身下去帮忙,但他却又看到了披头散发的王诗儿捧着一个物件,并把那物件交给了三弟。
他想到王诗儿肯定想好了后路,她这分明是在托付什么,这时,茶馆的前面已响起了嘈杂的人声,他立马想到得留下来做个接应。
李谛就这样心急如焚的趴在墙头,他看清楚了在茶馆的后厢房里,那个斜躺在墙角的那具死尸正是李诌祝,他的心头狂喜的仇终于得报了。
此时,他的心里比谁都急,他看着前面一阵紧似一阵的撞门动静,他恨不得飞身下去拖起他们两个就走。可是,平时一向雷厉风行的三弟在这十万火急的紧要关头却依然还在与那王诗儿卿卿我我。
他的脑海在飞速转动,他也看到了大批的保安团丁正在蜂拥而来,并且就在茶馆前的空地分拨开来,显然是想把这一带合围。
李谛很快想到,不能让他们这么快的就合围起来,他得设法把他们拖住,哪怕就一分钟也能给三弟他们赢来宝贵的撤退时间。
他于黑暗里站在高高的墙头之上,一眼瞅见那个骑着高头大马为首的好似马山,他这才飞身下来,不露声色的上演了刚才那么一出。
这会儿看见领头的果然是他老舅的小舅子马山,这小子一直就想着要自己教他几招,现在正是笼络他的时候,并且这小子对自己依然还是那么恭敬,他便很不高兴的说了。
“是马山啦,你们这深更半夜的这是做啥呢?”
“哎呀,表哥你不知道啊,刚才都打枪了哎,我姐夫都惊动了呢,他还急三火四的召集人马要来办案,没想到关键时刻李诌祝和刘怞铭这两小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没办法,姐夫只好让我带队。”马山道。
“那是怎么回事啊?”李谛明知故问的道。
“我也不知道哇,刚才听李诌祝的手下弟兄说他们的团座就在里面,也不知道发生什么……”马山正在说着话。
“报……报告马爷,我们家团座出事了……”李诌祝的手下首先出来报告。
“报告马爷,我们家团座也出事了……”这是刘怞铭的手下。
马山不悦的看了他们一眼,又对李谛躬身道:“表哥,您歇着,我看看去……”
没等李谛做出反应,他又对着众团丁厉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守住城门,把这周围一公里范围内的居民店家都给我严密控制起来,我要挨家挨户的搜查。”
马山命令下去之后,那班黑狗子哪敢怠慢,他们赶紧拎着气死风灯(一种带有玻璃罩子的油灯),都端着长枪咋咋呼呼的就四散开了。
马山在马卉们的指引下径自来到了茶馆的后厢房。
王诗儿已经被两个彪形大汉控制住了,说是控制,倒不如说是扶持,因为本是弱不禁风的王诗儿经历了这么大的劫难之后,她哪里还能淡定得了啊。
此时的王诗儿早已是失魂落魄魂不附体了,她那本已散乱的长发这个时候正凌乱的耷拉在眼前,把她整个秀美的脸庞都遮盖了大半,她的上衣也被撕扯开来,袒胸露乳的活像一个刚刚抓获的失足女。
而那两个随着李诌祝一起出来的团丁正抚摸着大床上李诌祝的尸体捶胸顿脚的号啕大哭,“大哥呀!你怎么能就走了呢,你不管弟兄们的死活了啊,是谁杀死大哥的?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
那两个团丁瞪着饿狼一样的眼睛在整个的屋子里搜寻,他们首先把目光落在了王诗儿身上,但他们看到兀自秫秫发抖的弱女子,他们自己都否认了他们的判断,随即又把目光停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的另一具死尸刘怞铭身上,那把被李彪用过的手枪依然还在刘怞铭的手里拿着,而那黑洞洞的枪口也依然还在指着李诌祝。
“是他杀了我们的大哥!”李诌祝的手下首先发现了端倪。
刘怞铭的亲信也在悲痛万分的想要抱起他们自己的大哥,听到别人的吼叫,他们也顺着枪口看过去,发现李诌祝的枪口也正好直直地指向他们的大哥。
并且,刘怞铭是眉心中弹,他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少量的鲜血,一看就是一枪毙命,这让他们想起了前不久被李诌祝杀死的兄弟,他也是眉心中弹一枪毙命。
这是何其相似的手法啊,显然,他们的大哥正是被李诌祝这个土匪所杀,现在他们倒还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了起来。
那个想要抱起刘怞铭的保安团丁本来就是他的死党,平时没少受过他的恩惠。
这个时候听到李诌祝的手下居然诬蔑自己的大哥,有道是死者为大,他哪能容得下这口恶气。
只见他“哗啦”一声拉下枪机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