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天际,一颗启明星露出头,却是马上就要天亮。
王庸坐在洞中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王庸知道了很多东西,却又不知道很多东西。
那些想不透的东西,像是一团乱麻一样塞在王庸脑袋里,压在王庸心里,让王庸久久无法释怀。
“如果我看到的幻象都是真实的,那么王阳明已经死了。而被王阳明封印的两人,此刻是死是活无法确定。也就是说当时的知情人全都杳无音讯,难以查证。这样一种一无所知的状况下,我又能做些什么?我连剩下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说交给我了,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一些吧……”
王庸腹诽着自家这位老祖宗。
虽然身为王家后人,继承老祖宗遗志没什么问题。但是好歹也要留下一个清晰的遗志啊!这种模棱两可的暗示算什么啊!
王庸有些心烦气躁,站起身在洞中来回踱步。
一圈,两圈……
忽然,王庸盯着洞顶一行刻字愣住了。
“我法真实,余法皆妄。”
八个字,尽显嚣张狂妄之气。而后缀,却是一个熟悉之人的名字。
白谜儿。
“白谜儿也来过此地?也就是说她也可能知情?也就是说并非所有知情人全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而是还有一个还能找到!”王庸心脏猛烈跳动一下,自言自语道。
然后王庸就双目一闭,神念迅速遁入了黑暗识海世界。
这片隐藏在王庸脑海中的黑暗世界,在王庸迈入神通境之后,已经不再神秘。
王庸可以轻易在其中出入穿梭。
“出来!”
王庸漂浮在虚空之中,冲着某个方向大喝一声。
四周无光,只有无尽的黑暗涌动,似乎根本没有人存在。
王庸心中冷笑,他上次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了白谜儿身影。尽管王庸不知道藏在自己这片识海世界里的,到底是白谜儿真身还是残念。
“再不出来的话,就不要怪我一剑摧毁整个识海世界了!”王庸右手伸出,作势招剑。
“唉!”
黑暗里响起一声幽幽叹息,一个女人身影缓缓浮现,正是白谜儿。
“我好歹也陪伴了你二十多年,就这样一点不念旧情吗?”白谜儿看着王庸,幽怨的道。
“哼!谁知道你有何居心!在月下学宫,我可是差一点中了你的招,被你彻底禁锢在残念世界里!”
“她是她,我是我。虽然我们两个都叫做白谜儿,但是分属于两个不同时期的残念,月下学宫的我留下的是一道恶念,而现在的我,更多的则是善念。”白谜儿解释道。
王庸不动声色,他可不会轻易相信白谜儿的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白谜儿究竟是精怪之身,王庸要是傻白甜一般什么话都相信,只怕到头来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白谜儿就像是没有看到王庸神色一样,兀自轻声说着:“其实真正的我,早已经死了。只不过死的时候被他剥离出来了善恶两念。恶念就留在了月下学宫,继续做着统治世界的梦;而善念则被封印进来一块七窍玲珑玉佩中,成为他五百年后的一个后手。”
“他?你是说王阳明?”王庸问。
“没错。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两念,我的恶念是统治世界,善念则是布道天下。他帮我将善恶两念剥离开来,纯粹善念形态下的我,也更加看清了自己的浅薄无知。
大道之下,根本不分什么人类、精怪,只要格去恶念,留存善念,最终就能成为圣人。所谓的神通,所谓的功夫,也不过是这个格物致知过程中的衍生物罢了!
可笑有些人却舍本逐末,将神通、功夫当成了毕生追求。殊不知真正的大道就被他踩在脚下。”
听到白谜儿这番话,王庸目光一闪,对于白谜儿的信任多了六成。
能够说出这种话,白谜儿必然已经解开了心中迷障,彻底看清了真实的自己。
所谓心如赤子,这种人值得信任。
“我相信你了。你说王阳明将你封印在一块玉佩之中,就是我身上戴的那块七窍玲珑玉吗?”
白谜儿点点头:“这块玉在你们王家已经传了五百年,而我也经历了五百年的时光变幻。从明朝的衰落、灭亡,到清朝的兴起、再衰,直至华夏遭遇几千年来最严重的亡国灭种危机,最终来到现在。五百年,我所谓的道,早已经消亡殆尽,而他的道却泽被苍生、传遍世界。”
王庸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块玉一代代传下来,始终佩戴在每一代王家男丁的身上。原来是这般作用!
“既然阳明公把你留作后手,想必你一定知道他要我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吧?还有那两个暗算阳明公的人到底是谁?”
“那两人我只知道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他格去的恶念,机缘巧合之下秽土转生,变成了一个具备自主意识的精魅。而另一人,不是华夏之人,来自海外。至于具体姓名来历,我便不清楚了。
他留待了五百年的后手,其实就是为了这两人。想必这两人已经挣脱封印,准备重新搅风搅雨了。你的任务自然是彻底将这两人消灭,永绝后患。”
“我?”王庸有些不自信。“连阳明公死前最后一击都没能杀死这两人,只是将这两人暂时封印。我又能做什么?我才堪堪迈入神通境啊!”
“不,你远比你想象中更强。其实你仔细回想你的武道之路,从兵王心意把到燃血玫瑰,再到造化洪炉,你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