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公主第史向皇帝说了路上杜约,陈汤等人路上英勇杀贼寇的表现。
皇帝要杜约,给陈汤等封赏,所有人升爵三等,杜约赐钱二十万,陈汤等人各赐钱十万。皇帝还特许陈汤等人在长安安歇几日,再回进城郡。
陈汤向来挥霍成性,没钱时 尚且如此,如今有天子赐钱,就与同袍去长安酒肆胡吃海喝,在赌场大把耍钱,日子过得也fēng_liú。
这天。他与赵益等人去喝酒,凑巧旁边一桌也有军士在喝酒,碰巧陈汤看到了在山阳郡的同袍,那时陈汤赵益还没调到轻骑兵营,和此人是同属一屯的。
汉朝不同的兵种穿不同的衣甲,另外,在军中官阶不同穿着也不同,陈汤看他们穿着卫士的衣甲,想着他当初表现一般,竟然也是从山阳郡都试脱颖而出,来长安当卫士。
陈汤赵益和他们凑到一桌喝酒,聊了起来。得知,他们刚刚在宫中换班归来,几人叙叙山阳的旧事。就开始谈现在的生活,这卫士说,在这里值班清闲无比,每月吃穿物资不用自己操心,每月还有工资发,有闲钱去喝个酒什么的。赶上皇帝高兴了,或者碰上什么喜庆日子,能得到不少赏钱,还有御赐的宴席。
一年满回家时,皇帝回亲自来看望他们,好酒好肉为他们践行。
在这长安,只要有本事,就一定有人赏识,有不少同为卫士出身的,现在已经去南军当上了军候之类的官职。
陈汤听了,无不羡慕,想起了自己的在金城郡风吹日晒,生活艰苦,还没有工资发。感觉和以前所想差距太大,不禁和赵益多喝了几杯。
这人久在宫中,不免聊到最近发生的大事。
“霍氏族诸了。”这人小声对陈汤赵益道。
“什么,霍氏被族诸,曾经显贵一时的霍家就这样陨落了,犯了什么罪?”
“听说啊,他们让上官太后设下宴席,密谋在席间杀死丞相和平恩侯,然后废掉当今陛下,霍禹自立为皇帝。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被人告发了。霍禹,霍山,霍云都被处以腰斩,受牵连着有两万多人,当时长安的惨状,可谓尸横遍野啊。”
“自从戾太子巫蛊之祸之后最惨的莫过于这次霍家灭门了。”一卫士说。
“不过这霍家也是太嚣张跋扈了,平时对众将士都是趾高气昂的。”
“霍皇后几个月之后也被废了,据说是因为她想毒害太子,陛下念在夫妻之情,只废了他的后位。”
“这霍家的女人也真是狠毒,据说当年陛下的结发之妻许皇后就是被霍皇后的母亲买通医官毒害的。”
众人一阵叹息声。
“一家外戚兴起,就会有上一家外戚败亡,这是外戚的命运,陛下未免太过于狠心了,霍家竟然没有留下一个子嗣?”陈汤问道。
卫士都摇摇头。
“可惜啊,霍大将军一生为大汉尽心竭力,死后竟然没有人给他祭祀,可悲啊。”陈汤感叹道。
“陈兄你喝多了,这种话还是不要在京城说为好。”这卫士劝道。
“是谁在这里敢议论天子?”一人冷喝道。他从从楼上跨着大步下来,这人三十左右,身材高大,倒八字眉,蓄着胡须,一脸严肃。
“冯卫侯。”这些卫士见了都起身行礼。
此人名叫冯奉世,是冯唐的孙子,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这些句子,大家都很熟悉,他出仕晚,历经文帝,景帝,武帝三朝,武帝大破匈奴时他已经九十多岁了,至死也没有得到立功封侯的机会。
“你是何人?”冯奉世道。
“金城郡斥候陈汤。”陈汤不卑不亢的道。
“你们是是护送乌孙公主的人。”冯奉世问道。
“没错,没想到你消息还很灵通的嘛,是谁告诉你的。”陈汤有点喝多了,话语中不尊重冯奉世,很有些玩世不恭的意思。
“你在街肆公然议论天子得失,可知该当治何罪。”
“诽谤罪,不过贾生建议,孝文帝已经废除了诽谤罪,你能奈我何?”陈汤哈哈大笑。
赵益拽拽陈汤的衣角,想让他清醒下,陈汤却毫不在意。
“哼。”冯奉世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众人都责怪陈汤,为什么刚才不向冯卫侯认错,还要冲撞他。要是冯卫侯真的发怒了,追究起来,把此事报于廷尉。那些刀笔吏给陈汤安插个诽谤罪,那么陈汤恐怕要下狱治罪了,情形严重恐怕是要被判殊死的。
陈汤反而大声笑道:“我所言为事实,何来诽谤之有,若皇帝真的治我的罪,那只能是天子不明了。”
众人都十分惊愕,赵益赶紧扶着陈汤回去了,怕他再说什么混话,惹出什么是非来。
冯奉世出身高贵,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一个小卒计较,但是酒肆中有心人听到了陈汤的议论,报给了时任京兆尹的赵广汉。
这赵广汉乃是法家的酷吏,他办事廉洁明察,雷厉风行,无所回避,有胆有识。长安的豪强贵族无不畏服他,在他的治理下长安秩序井井有条,百姓无不爱戴。
听了有人告陈汤的状,这人言辞凿凿,非要赵广汉治陈汤诽谤罪。
赵广汉在堂中踱步思考,缓缓道:“汉家历来,诽谤罪都是治污蔑君王的诸侯,大臣,还没有治庶民诽谤罪的先例,庶民无知无畏,口无遮拦,难免有失言之处,若我治这陈汤诽谤,岂不是置陛下于不仁之地,与周厉王无异,此等事情,非人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