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宣帝地节二年,权臣霍光新死,皇帝刘病已终于可以亲手执政。这期间,名臣贤相辈出,西域匈奴畏服,一个属于汉宣帝的时代的大幕缓缓降临。
“大,大,大。”一群人围着赌桌叫喊着。
“哎,又是小。”众人叹息道。
“哈哈,钱都是我的,拿来,拿来。”陈汤笑着道。
瑕丘流行着赌投掷骰子赌大小的游戏,是通过在器皿中投掷两个骰子点数之和来辨别大小。
规则是:
2点到6点为小,8点到12点为大,7点为平,需要重新投掷。
与现在禁赌不同,汉朝赌博很常见,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好这一口儿,汉景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因为和吴王刘濞儿子刘贤赌棋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打死了刘贤,这成了后来刘濞发动“七国之乱”的直接诱因。
皇帝尚且如此,王公贵族,和庶民百姓当然是争相效仿。
不过士大夫之间流行六博和赌棋,春秋、秦汉时代,六博与围棋并称“博弈”,围棋最开始出现就是作为一种赌棋的工具来的,没有后世那么高雅。由于六博和赌棋的原理规则什么的都比较复杂,一般人搞不明白,所以乡野之间流行着这种简单的掷骰子游戏,说白了就是六博的简化版。
人群中那个穿着打补丁的葛布,身材高大,骨骼削瘦的人就是陈汤。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懒散表情,只是赌赢了之后两眼泛着绿光,忙把一堆铜钱搂到自己跟前。
今天陈汤手气特别好,一直在赢,众人看着他都有些不爽。
“哎呦,这不是陈家的陈三吗,怎么,欠钱不还,还有闲钱在这赌博。”
不知是谁偷偷把阎勇叫来了。在瑕丘,阎家可是个名门大族,阎家族长阎猛在县府当县丞,又和县令张敞是亲家,权势熏天呐。
阎猛的儿子阎勇又不学无术,养着一群流氓无赖,表面上谦恭有礼,实际坏招多着呢。人人见了避而远之,偏偏陈汤曾经向他借钱赌博,不慎输光了,这笔账就一直没还。
陈汤看着阎勇目中无人的样子,心里鄙夷道“有什么好牛气的,不就是用你们阎家女人的胸脯攀上了一只落水的凤凰吗。”
那张敞本来在长安为官,被一贬再贬到了瑕丘当了一个小小县令。
“哈哈,原来是阎公子啊,这样,不如一起来赌两把,你若赢了,我欠你的钱双倍奉还,你若输了,那就一笔勾销怎么样。”陈汤很随意地笑了两下。
“好啊,还怕了你不成。”阎勇看了看左右,虽然他并不擅长赌博,但是这么多人围着,陈汤当众向他挑战,又怎么能不答应。于是他撸起袖子走到赌桌上。
“公子猜大猜小?”
“我赌小”看着陈汤胸有成竹的样子,阎勇倒是有点发虚。
“那我就猜大喽”
骰子在青铜碗里转着圈。“小小,小”阎勇的随从都跟着喊道。
“唉呀,怎么会是大,今天这小运气也太好了,都投了一天的小了,第一次是大还是让这小子赢了。走狗屎运。”“要我说陈三儿也有一套下次咱们就跟着他押注好了。”大伙都嘟囔着。
阎勇本来很少参与赌博,今天硬着头皮接受陈汤挑衅,却不想就这样输了,丢尽了颜面。他真想狠狠地揍陈汤这小子一顿,却碍于在众人面前,不好就地翻脸,会丢家父的脸面,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陈汤今天是赚个盆满钵盈,正走到巷口拐角处,一群壮汉突然从两侧蹦出来,把狭窄的小巷围个水泄不通。陈汤回头看,后面也被包围了。见状,陈汤急忙道,“各位有话好好说,平日陈汤有开罪各位之处吗,为什么要拦住去路呢”
“少他妈废话,你个靠乞讨为生的穷小子,欠钱不还,敢赖账赖到阎家头上,你是不想活了吧”从人群中闪出一人,陈汤认得他,是阎勇的杂碎阎二,他本来没名没姓,被卖到了主子家随了主子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阎家的一条狗啊。”陈汤讪笑道。
“你们还等什么,上去揍他啊。”阎二被激怒了。一声令下。几个壮汉围着陈汤一顿拳打脚踢。陈汤虽然跟江湖卖艺的学过几招,但是大多是花架式,平时唬人还凑合,又怎能奈何这么多人一起上来,被围起来揍得皮青脸肿。
阎二看打的差不多了,冷笑一声,叫众人停了,踹了陈汤一脚道:“我看你连狗都不如。”
他解开陈汤今天赢得满满的钱袋子,对身边的壮汉道:“走,兄弟们喝酒去。”说罢一伙人扬长而去。
日暮,凉风嗖嗖吹着,陈汤强忍着剧痛睁开眼睛,他艰难站起来,感觉好像全身的骨头已经被打的散架了,每挪动一步都疼痛无比。就这样陈汤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陈汤,是你吗?”一穿着直裾禅衣的女子从屋子里跑出来,她皮肤白皙,体态轻盈,红红的小嘴儿就像熟透的石榴儿,说话的声音犹如天上的鸟鸣儿,她也有一个鸟儿一样好听的名字,叫做韩莺。
陈汤看到她,惊了下,想跑,奈何身上剧痛无比,刚跑了两步就被韩莺追上了。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又和别人打架了。”韩莺看着鼻青脸肿的陈汤是既生气又心疼。
“没事。”陈汤抬起手不让韩莺触碰他肿青的脸。
“我家里留有一些备用的药膏,你过来,我拿给你。”这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温柔。
“不用了,过几天就没事了。”陈汤装作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