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皎洁的月光下,陈汤看清了那上面写的字:
月盈月亏兮,盛衰不定。
魑魅魍魉兮,害人无形。
铜铃幽幽兮,水尽山穷。
黄沙漫漫兮,当为衣冢。
陈汤仔细品读上面的话,感觉像是预言,难道自己的命运轨迹就像这几行字一样吗,那么自己将来会死在大漠里,连尸骨都没有,还是衣冠冢,陈汤自己都替自己感到悲惨,莫非我命中当征战沙场?
不想那么多了,陈汤觉得一阵倦意袭来,就跑到厢房中,躺在一堆杂物上,沉沉睡去了。
天微微明,阎勇一早就起床更衣,轻轻地摸摸自己的官服,阎勇就一阵高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原来父亲阎猛再过两个月就会升任县令,到那时候,阎勇就可以接过县尉的职务,掌管全县军事,父亲的安排实则是让阎勇掌握了军权,这样整个瑕丘县府就牢牢掌握在阎家的手里。
“小主,阎二在外面求见。”一侍女道。
“让他进来。”
“主人。”阎二一进门就单膝跪地叩见阎勇。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阎勇冷冷问道。
“属下无能,让陈汤那小子逃走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废物不可能打赢他的。”阎勇淡淡说道。
“要单论武功,陈汤绝不是我和五弟的对手,要不是他用阴招,我....”
“好了,不要找借口了,我也没这么快就像玩死他,我只是想怎么才能羞辱他,让他觉得痛苦,这才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阎勇并不气,好像属下偷袭陈汤没成功证明了他输给陈汤并不丢人。
“主人,属下倒是有一计,不过可能会冒犯主人尊贵的身份,不知当不当说。”
“无妨,倒是说说看。”
“主人认为上元佳节,陈汤一定会很晚回家,命我和五第守在密林里,我俩守在那里一直等到戌时,都不见陈汤经过,密林是通往长兴里的唯一通道,况且陈汤是不可能事先知道有埋伏,从农田中穿越过去的。所以我怀疑,陈汤还在瑕丘城中,瑕丘是小城,并无城墙阻拦,他的来去就很自由。我让五弟守在树林中,独自去城中寻找陈汤,在闹市的街铺边发现了他,他身旁跟着两个姑娘,属下认得那是韩家的韩莺和她的妹妹韩玉。属下觉得,陈汤和那个韩莺关系十分暧昧,韩莺和他在韩家门前聊了很久才回去。”
“这个我也知晓一二,你说这些做什么?”
“属下觉得可以利用韩莺来控制陈汤,陈汤不好对付,就用他喜欢的女人让他屈服,计策我都想好了。”阎二附在阎勇的耳边说了嘀咕了一大堆。
阎勇听后皱眉道:“不可,韩家家主韩谷与我父亲为同僚,况且我父亲要坐稳县令之位,必须有韩家的帮助,不可因为此等小事破坏了父亲的大局。”
阎二赶忙认错道:“属下见识短浅,不知家主大计,还望主人原谅。”
阎勇根本就不理睬阎二,若有所思了一会,冷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
就要到了举行笄礼的日子,韩莺变得紧张兮兮的,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也不和妹妹打闹了,无聊的妹妹只好拿下人寻开心。
这些日子陈汤来过一次,送回了上次借阅的书简,得知韩莺要举行笄礼,陈汤也很高兴,陈汤对韩莺说:“等你笄礼结束了,我就去向你父亲求婚,在过几个月,我就要去县府服役了,恐怕日后相见就更难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作打算为好。”原本陈汤还在犹豫,可是一方面自己要去服兵役,时间来不及了,一方面父亲的威逼,让陈汤不得不早点考虑结婚之事,最重要的是,上元节那天陈汤送了韩莺红木发簪,送发簪是男子向女子示爱的表现,可惜当时陈汤并不知道这一点,直到他显得慌借了一册《汉乐府》回去看,才懂得了其中的道理,男子汉要敢做敢当,就算自己功业未成,说服韩谷把女儿嫁给自己有困难,但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韩莺望着陈汤,只是略点点头就低头不语了,这些日子韩莺好像一下子从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她也相信陈汤,一切都按陈汤说的做。
笄礼这天终于来了,这天,天空万里无云,黄莺在树上鸣唱,韩莺就在东房中沐浴,韩玉站在一边,等候着为姐姐梳妆打扮。
“姐姐你的皮肤又白又细腻,小玉真羡慕。”韩玉道。
“你要是听我的话,不整天在外面疯跑,就不会晒那么黑了。”
“才不是,姐姐这是天生的,怎么样都晒不黑,你看你的脸颊和脖颈和身体一样白皙。”
韩父韩母站立在台阶上,迎接正宾的到来。
县长张敞夫人,也就是阎猛的姐姐作为此次笄礼的正宾,寒暄过后,韩谷把她代入正堂坐定,韩家的亲戚陆续来了,韩莺的小姨和姑姑,远嫁到昌邑,也从那里连夜赶回来了。待到宾客都已坐定,韩父韩母才入座。大堂中人人严肃认真。
韩莺这些年最精心的一次沐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沐浴完毕,韩莺从木桶中迈出,玲珑曼妙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还带着花瓣的清香气,韩玉服侍这姐姐换上了黛蓝色的襦裙,替点唇画眉,一番整理后,待父亲宣布开礼。韩玉引导者姐姐从东房中缓缓而出,跪坐在笄者席上,韩玉为姐姐梳头,整理韩莺飘逸的长发。
侍者早已端着盥盆手绢等待,张夫人洗过手,接过手绢擦干净,等韩莺的姑姑吟诵祝辞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