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家里有孝,不能出门拜年,也没人登门拜年,所有红色都不能见,更别说是放爆竹之类,所以这个年过得十分冷清。
大年三十儿这天早晨,老祝头领着几个儿子孙子上山去给祝老爷子扫墓,产不得又哭了一通,然后被几个儿子劝了回来。
随后祝老大和博源被博凯接去了城里过年,祝老四一家是早就跟杨氏说好了今年自己过,眼见家里就剩下老祝头和杨氏。
林氏就说要不还是我们去老人家过年好了,方氏也知道他们小俩口这么多年都是跟着老人过,好不容易今年省事能轻省一年,就干脆把两个老人接到了自家来过年。
老祝头自然是没有一件,杨氏来了之后宝儿和栗子都围着她,也是满心的喜欢,看见新买来的两个小丫头,又有些说不出是发酸还是玩笑地说:“以前只知道大户人家三奴四婢地伺候人,如今咱家也混得越发出息了。”
博荣很乖觉地道:“我给爷奶也买两个丫头伺候你们吧!”
不等杨氏说话,老祝头就忙摆手道:“买什么丫头我和你奶有手有脚的,又不是无儿无女,要那劳什子做什么。”
年夜饭吃过,也不能打牌取乐,就都坐着歪着说话解困女人们在西屋包饺子,今年因着多了两个小丫头也不用杨氏和方氏动手,1】、
秀领着荷hua和苗儿、小真,说笑着就把饺子都包出来了。
闲着没什么话题,问了些两个丫头以前家里的事儿,又说了会儿村里各户的闲话就也差不多到了半夜,煮了饺子大家吃过,就越发觉得困倦,两个小丫头也有些熬不住神儿了,但是见荷hua还在看书,就也都强撑着不肯睡。
荷hua眼睛看累了才抬起头来,见两个丫头都坐在一旁,脑袋一点一点的,忙道:“倒是我想的不周到,屋里就咱们三个人你们若困了就睡一会儿,不碍事的。”两个人这才就着炕稍睡了。
正月初二闺女回门,嫁到城里的枝儿也跟金巡捕一道回来,把祝大姐喜得不行,方氏忍不住取笑她说:“人家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你这算什么?”
“去去,少拿我寻开心,我这不是看着枝儿有了好依靠,我心里高兴嘛!”祝大姐推了方氏一把嗔道。
方氏早就跟荷hua姥娘说好了自家初二等着闺女回门,让家里的嫂子们也各自回门去,自己初六再带着孩子们回娘家,荷hua姥娘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枝儿到家没多久,梅子和茉li也都搭着伴儿地回来了,祝老大和祝老四两家子都学着方氏,订了初六回去,好几家子凑在老院子,跟着杨氏这边一起热闹。
因着回来的人多虽然没什么能玩儿的是,倒是也人声鼎沸的,谈论最多的就是荷hua的婚事。
女人多了话自然就多,叽叽喳喳地把荷hua说得脸红了又红又躲不开,最后干脆坐在炕沿儿上不吭声。
卢家哥儿这会儿也陪着芍药回门进来见礼拜年之后,出去跟其他祝家的女婿们一起,陪着老祝头和祝永鑫说话。
荷hua忙把话题扯到了芍药的身上,屋里的女人们顿时又开始关心芍药婚后如何,为何还没有身孕之类的话儿。
趁着这空儿荷hua忙躲了出去,出门撞见苗儿在门口蹲着擦地,奇怪地说:“苗儿,你干啥呢?”
“哦,姑娘,地上踩得都是雪水,姑奶奶说让奴婢擦一擦,免得滑倒了人。”苗儿腼腆地笑笑,手下又加快了速度。
荷hua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嘴里说的姑奶奶应该是芍药,顿时眉头一拧,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尤其是当着丫头的面儿,难不成又跟芍药吵?她还不等说什么,芍药在屋里一挑帘子,靠着门框冲外面笑着说:“荷hua,指使你丫头一下,难不成也心疼?你就是太好性儿了,下人们就得多使唤,一闲下来就容易生事。”
苗儿闻言低下头去继续擦地,荷hua却道:“苗儿,早晨让你熨的衣裳你熨了吗?”
“…”苗儿被问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支吾道“奴婢…
“自家的事儿都没做好呢,看哪儿热闹就往哪儿钻,赶紧回家去吧!”荷hua说罢也不看芍药,径自去了西屋跟茉li说话。
茉li素来对杨氏没什么感情,在这边呆得气闷,见荷hua进来就商议道:“老院子这边人多又乱,两个孩子都累了也睡不下,要不你陪我回家去?咱自己清静地说话,让他们男人们在这里说话就是了。”
“那正好,娄刚叫苗儿回家,这会儿咱们快走几步许是还能追上。”荷hua闻言正合了心意,出去跟杨氏和方氏说了一声,就跟茉li一起给枣儿和田儿穿好衣服,裹好了披风,一人抱一个出了门。
蒋世彦见状忙过来说:“你们去哪儿,我赶车送你们过去。”
茉li嫌他枯人,直摆手道:“你陪着爹说话就是,两个孩子困了,我跟荷hua回家哄着他们睡会儿,这儿太热闹,怎么都不肯睡。”
蒋世彦也不管茉li乐意不乐意,就非要枯着跟去,芍药有些酸溜溜地说:“大姐夫对大姐可真是没得说,竟是一时一会儿都分不开呢!”
“那是!”蒋世彦对芍药没什么接触,茉li又要强不肯跟他说娘家这边的短处所以他对芍药的刺儿竟然是没察觉,只以为是她们姐妹间的玩笑“男儿大丈夫,善待妻儿是一等一要紧的事儿,别说是我就是妹婿想来也是一样的。”
芍药被说得脸上一讪,虽然知道蒋世彦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