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荣听了荷花说得情况,神色不悦地看了魏老幺儿一眼,却忍着没有发作,只沉声道这儿不是的地方。”
孙建羽点点头,迈步往外走道走吧,我在附近置了个宅子,去吃点儿饭坐下来慢慢说。”
荷花听了这话忍不住偷着吐吐舌头,自家买个小院子都算计了好几个月,人家买个院子像买了个玩意儿似的,还是书院旁边这么好地段儿的,不过羡慕归羡慕,那也的家世也不是能消受得起的。
魏老幺儿平时总到城里来混,自然能看出高低贵贱、眉眼高低,瞧着孙建羽的衣着举止,就不是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灰溜溜地跟在祝永鑫身后,大气儿都不敢出。
孙建羽说是在附近置办了宅子,倒还真是附近不假,只过了一个路口转弯的第二个门儿就是,一个子出来应门,孙建羽直接吩咐道去附近的酒楼叫一桌菜,不要酒,还得回学里。”
“是。”那子拿了钱便麻利儿地去了,屋门从里头被推开,出来个身着月白素服的丫头。
荷花定睛一瞧,可不就是上次庙会时候遇到的,心想这有钱人家的哥儿就是不同,这才多大的年纪,就都开始置外宅了,只是不这丫头还在孝里,这样会不会有些太犯了规矩。
“爷,您来了!”那丫头低眉顺目地上前行礼,又给博荣和其余几个人请安,引着众人到花厅坐定,又去端了茶出来奉上。
“行了,你下去吧,我们有点儿事要谈。”孙建羽的神色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也瞧不出眷顾或是疼爱,倒让在一旁等着看八卦的荷花有些微的失望。
“你详细说说到底是回事!”等那丫头退出去又回身带上了门,孙建羽才板着脸厉声问魏老幺儿。
“孙、孙爷,我……”魏老幺儿紧张得嗓子都冒烟儿了,半天没说出句整话,最后瞧着孙建羽不耐烦的神色,一咬牙抓起面前的茶盏,也顾不得烫嘴就灌了半杯下去,这才算是顺了,心虚地说我以前偶尔就到城里来玩玩儿,但都是跟一起出来,去那种野场子,小来小去的,就算是输也输不到几个钱,也就是图个解闷儿。今年正月里,有个就来叫我去玩儿,结果到了城里他们就奔那赌场去了,我原本不想去但是他们硬是要拉我去,说就算不赌去见识见识也好的。我当时也、也是鬼迷了心窍,就这么跟着去了,刚开始我也没下去玩儿,只是在一边儿看着他们赌……结果身边儿有个人一直输钱,面前一大堆的银角子,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两个了,他就突然抓着我,说让我帮他押一把,看能不能转运,我说我来不了这个,那两个银角子呢,把我身上连衣裳都当了也赔不起啊……但是那人说赢了的话给我个银角子,输了的话算他的,反正已经输出去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博荣听出来魏老幺儿在尽力地描补,主要是想努力撇清,把说得是被人陷害才这样的,所以就皱着眉头说老叔,你能不能先捡要紧的说啊?”
“哦哦……”魏老幺儿点头道,“反正就是,我帮那人押了一把庄儿,结果就赢了,他又接着让我给压,结果连着赢了十几把,把他输了的都赢了,他说不玩儿了要走了,抓了几个银角子给我……我那就说,你这么好的手气还不玩儿几把,我……我就一时没忍住,开始还真就赢了,赢得我都快昏了头,被人忽悠的把钱就都推上去下注,就那一把就都输了个干净……”
他说到这儿忽然瞧见孙建羽紧锁的眉头,赶紧抬手就朝嘴上抽了一记,“瞧我这碎嘴子,原本输了个干净我就要回家了,可是那赌场的人说,再押一把说不定能翻盘,我……我也就是猪油蒙了心,迷迷糊糊的就签字画押地借了钱,结果就一个子儿都没再赢过,等到后半夜我都输红了眼,那赌场的人忽然就说不能再借钱给我了,把我画押的一叠字据拿出来给我看,一共都借了好几十两银子了,我……我当时就懵了,那可是印子钱啊,利滚利的,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不上啊……”
“老叔,你赶紧说那人后来是找你的,都让你干啥了。”荷花叹了口气提醒道。
“哦,我躲了好多天,但是他们说如果不还钱就去找我爹娘要,后来我就到处借钱,可是哪儿凑的够那么多啊,借来的只够叫利钱,有一次我去送利钱的时候,那个每次找我收钱的人突然变得笑眯眯的,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也没接我递给他的钱,只搭着我的肩膀问,他说老弟啊,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不像是个赌钱不要命的,可是输了这么多钱,照你这么还钱,这辈子也换不上啊!我就跟他诉苦了几句,结果他就问我,现在他有个能来钱的道儿,说若是我肯做,那就能把我欠的钱都还上。我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就赶紧说,只要不是让我杀人放火,啥我都肯干。结果那人就问我认不认识祝老二家,又说只要我能去你家后院儿的那个土坯房里,把里头的偷一些出来,他们看过觉得没问题了,就把我欠的银子一笔勾销。”
“所以你就去我家又是鬼鬼祟祟地套话,又是半夜去翻杖子啊?”荷花白了他一眼道,“还好没被你偷了去,不然你以为你得罪得起孙家?到时候就更有你受的了!”
孙建羽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看荷花没有,又冲着魏老幺儿挥手道行了,你出去到西厢房候着去吧,我叫人给你准备晌午饭。”
魏老幺儿低头哈腰的,片刻都不敢多呆地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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