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摆着二十多桌方桌,却只有八张桌子上坐了食客。频发在此的战争,使襄樊一地武风极盛,这不,八张桌子上的食客,几乎每人旁边都放着一把兵器。
“不知道那位是史三爷!”我心中暗道,扫视了一眼,怕惹上麻烦,不敢再看,低头在伙计的引领下在角落中一张座上坐下。
伙计有些战栗着道:“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我看着两女道:“想吃什么啊?”
“随便,你拿主意就好了!”田韵心和洛柔柔口同声道。
“那就我决定了,红烧蹄膀、炒仔鸡、醋鱼、玉带糕,再来一壶汾酒!”鄂菜讲究鲜辣,这满合我和洛柔,但田韵心每次一吃辣椒必会冷汗和眼泪齐飞,于是特意给她点了一份醋鱼。
伙计确认菜肴无误后,轻轻挪动脚步离开看,生怕惊扰到那位三爷。
伙计的态明显影响到了田韵心,我伸手拉住了魂不守舍的她:“没关系,有我在呢!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
田韵心心中一阵安宁,看着我甜甜一笑。
安抚住田韵心后,我略带好奇的打量起店内食客。
八张桌子共坐了二十一个人。这其中有十五个人停杯不饮,眼神飘乎不定,看样子是想走又不敢走。另有一桌三人兵器全部出鞘,三把利剑泛着寒光,眼神一如兵器冷冷的盯着一埋头饱食的青衣汉子。
另有一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身畔放着一把熟铁仗,女的腰叉一对鸳鸯短刀,两人神情倒是如常,但我分明看到男人举杯的袖口在微微颤动,那是他拼命压制自己心中惧念。
不用猜,那名青衣汉子必定就是所谓的史三爷了,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一脸剽悍之气,单那张脸上,就有大小十余道新伤旧痕,看来他必是经历过无数死战之人。
田韵心看着那一脸的伤痕,身子一颤,我忙轻轻捏了她一下:“我在呢!别怕。”
田韵心点了点头,随即给桌子相面,再不敢抬头看那位史三爷。
这位史三爷,腰间悬着一柄乌鞘宝剑,桌上斜放着三只酒壶,那种酒壶一只可装一斤烈酒,一顿饭喝三斤烈酒,他的酒量可算惊人。而转眼间,第四只壶也空了。伙计不待他吩咐,立即新送上一壶。
整个厅堂仿若灵堂,无一人说话、落针可闻。
一名独坐的男子再也忍受不了,大叫一声“啊,我受不了了……”边叫边起身往外冲去,身旁的一对分水刺也顾不上取。
忽然闪过一道灰影,接着似乎有几滴红雨滴落。男子叫声未绝便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我心中一动,这史三爷好身手,男人奔出时,他以内力将自己手中竹筷震断寸许长的一截,就是这寸许长的一截竹筷被他当作影器以罡气甩出,竹筷攻破男人护体真气,从竹筷从背后射入,男人被刺破心脏而死。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当我想要救援时男人已倒地不起。
腥红的血从细小的伤口中喷溅而出,瞬间红了一片。
当鲜血洒了一地、当看到兄三爷手中有根筷子短了一截,旁人这才明白,男人死在了兄三爷一截竹筷之下。
幸好田韵心低头着,如果让她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恐怕今晚、以至今后许多个晚上她都无法入眠,即使睡着也会无数次从恶梦中醒来。
我伸手轻抚着田韵心的秀发道:“不要抬头,不要看!”
田韵心也知道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轻轻点了点头。
洛柔也怕田韵心受惊,道:“姐姐,我们换个位置吧!”
刚刚落坐的时候,为了便于保护田韵心,特意让她坐最里面的一个位置,但这个位置正对着那个史三爷的方向,只要田韵心一抬头便会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洛柔这才想要和她换个座,洛柔的位置背对着兄三爷,正对着窗户,窗外是雾蒙蒙的汉江水,看江水比看血水舒服多了。
田韵心点头道:“谢谢妹妹了!”说罢美目半闭着和洛柔调了个座。
另一边,兄三爷杀了个人后,慢不经心的道:“我说让你走了?”说罢挑起一块熏肉放入嘴中慢慢嚼食。
那根筷子虽然短了一截,却并不妨碍他就食。
余人不敢乱动,生怕他找上自己。要是照这个样子,他那双竹筷再杀七八个人都没有问题,谁还敢去触他的眉头。一时间整个酒楼只有史三爷“咯吧、咯吧……”进食之声。
看他杀了人却毫不为意、余人也是司空见惯的样子,我也明白为什么他可以令小小的伙计如此害怕了。
史三爷喝光第四壶酒后,漫条斯礼的站起来,道:“酒足饭饱,可以做正事了!”说罢,眼光在酒管中扫射了一遍:“哟,人还真多!三爷的脾气不知道你们知道不,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不干事的莫乱动,否则……死!”
牙缝里挤出一个死字后,史三爷的目光停留在了仗剑而立的三人身上:“我劝你们还是自己了结了吧,三爷不想脏了手!”
三人中年纪稍大的剑客剑尖指地抱拳道:“三爷,在下三人对史家诸位爷向来是仰慕非常,虽不在鄂北讨饭吃,但每年春秋两季却从不敢失了孝敬。这一次不知何故犯了三爷虎威,还请三爷明示。”
史三爷哼了一声道:“三爷的脾气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你犯着了我活不成,你没犯着我就能活了?三爷杀人从来不问理由,只看心情!今天三爷我心情不好,坐这喝闷酒,原也没打算杀人的。可是谁让你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