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张棉被裹着身子的魏大勇,在我刚刚跨出箭楼,立刻就醒了过来,猛的翻身而起,任凭棉被掉落在地上,当然了,那棉被本身就在地上。
我看着他笑了笑,也不说话,抬脚查看起城墙上的各项工作来。魏大勇亦步亦趋的紧紧跟上,他留在地上的棉被自有士兵为他收好。
蔡明波正在组织民夫出城打扫战场,看到我走上来,立即道:“大人,末将正准备让人出城打扫战场,大人可有吩咐?”
“去吧!”我没什么好吩咐的,挥手示意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是!”蔡明波立即吩咐打开城门,一支有五百士兵和两千左右民夫组成的队伍从城门鱼贯而出。
沿着城墙一直走下去,一路走过,就没有一段城墙是囫囵的,当处都是炮火肆虐后的坑洼,炮火引起的大火焚烧后的焦黑,成片成片干枯的血迹,到是没有看到残肢和尸首,战场已经打扫过,不管阵亡还是受伤的,都已经抬了下去。
抓起一把被炮火轰出的砾石,拿到眼前看了看,砾石残存着火烧后的温度,心里却没有温暖的感觉,只觉彻骨的寒冷……
随手将砾石往城下洒去,看着坠落的砾石,我感觉那便是守城将士的命格一般,唯有陨落!轻风吹过,洒出的砾石飞起一片烟尘,我痴痴的看着,随即释然了,也许大家都会死,也许死亡只是开始,就像这把砾石一样,会陨落,但陨落也许只是另一段路途的开启,死亡并不是里程的终点!我如是安慰着自己。
……
秋后的日子好像很短,太阳刚刚消失在天际,四周便陷入了黑暗之中。一支支火把在秋风中猎猎起舞,火光摇曳间,人影幢幢。
伙房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饭,正一担担往城头抬,随即城头便响起阵阵咀嚼和咕噜之声,还有那满足的赞叹。
洛柔和雪儿仍在运功,我随便吃了一些,便见魏大勇奔了过来,躬身拜道:“大人,会议时间到了,诸位将军在等着大人!”
“走吧!”我抹了抹嘴,抬腿往城下走去。
永定门把总办公处早已被征为会议之用,我一到里面,十余位甲胄鲜明的将军立即起身齐声拜道:“参见大人!”沈均和邓峥嵘竟也在其中。
我摆了摆手(这些人每一个都比我大上不只十岁,有几位甚至足足大了我一倍不至,至于军龄,那更是无法相提并论的。面对这些长辈、前辈,我的态度看似有些自以为是,但此刻我是主将,自然是要注意作为主帅的威严,如果一副故作姿态、诚惶诚恐、礼贤下士的样子,反倒容易被人看轻),道:“各位免礼,都坐吧!”这些人都经历了两天的战斗,略显疲劳的脸上征尘尤在。
“谢大人!”嘴里称谢,却没有一个人坐回去,直到我高坐帅位后,才纷纷落座。
沈均起身道:“王大人,我和邓侍郎不请自来,还忘勿怪!”邓峥嵘忙也站了起来。
沈均的年纪已可以做我祖父,资历更不知道可算做那一辈的前辈,我岂能端着架子,忙道:“沈老德高望重,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您列席,乃我辈之福,如果晚辈有所行差踏错,还请您老指点!”
沈均捻着胡须笑着点了点头:“皇上将这千斤重担压于大人肩上,大人的智谋和胆略必定远胜我等,我这糟老头子半个身子都被埋了的,哪里还能指点大人!我和邓侍郎只带来耳朵,嘴巴落在家里了,大人不必管我和邓侍郎,京城安危重于泰山,还是开始会议吧!”
我拱了拱手,道:“好,您老请坐!”待沈均和邓峥嵘入座后,我面对着下面十余位将军,道:“连日大战,全赖诸位指挥得当,将校用命,方扼敌寇凶焰,我在此谢谢各位了!”
“不敢,不敢,全仗皇上洪福保佑,大人调度有方,我等不敢居功!”
我摆了摆手:“不去纠结这些了,如今叛军仍旧四面围城,接下来的战斗无疑会更加惨烈,咱们也不用互相吹捧,还得用心尽力保卫京城与皇上的安全,待击退叛军后,皇上自然不会忘了咱们,到时加官进爵人人不落!”
众人脸上都露出些许微笑,压抑的气氛大为缓解。
“当然,一切都得建立在击退叛军的前提之上,如果不能击退叛军,别说加官进爵,就是咱们这条命都保不了!”我提醒道,虽然这些人都用不着我提醒。
“是,有大人的英明指挥,相信我军必定会击退叛军!”
我没有表示什么,道:“今日的战果可曾统计完毕?”
众人都表示已经统计完毕,同时将写好的折子掏出。
“不看了,各自念念吧,也好让沈老与各位都明白咱们面对的情况!”
“是!”众人齐声道,接着依次将各自今日的战况进行汇报。
听着他们读出的冰冷的数字,我心中不禁唏嘘,这每一个数字代表的可是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啊!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我叫王子》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