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中央,一个老头正在说书,说的是三国“宴长江曹操赋诗,锁战船北军用武”一回。公主听书的兴趣似乎不小,不再与我多说,听起书来。
说书人舌灿莲花,道:“正是‘曹操征南日日忧,马腾韩遂起戈矛。凤雏一语教徐庶,正似游鱼脱钓钩’。话说这阿瞒自遣徐庶去后,心中稍安,遂领张辽、徐晃、贾诩、程昱等上将、谋士上马去巡视沿江旱寨,次看水寨,见天气晴明,平风静浪,既下号令:‘置酒设乐于大船之上,吾今夕欲会诸将。’左右侍御者奉了号令,立即下去准备,不一会儿,乳鸽飞鹰、熊掌鹿肉、锦鲤活鳖诸般珍馐便摆上案来。阿瞒见南屏山色如画,东视柴桑之境,西观夏口之江,南望樊山,北觑乌林,四顾空阔,心中欢喜,谓众官曰:‘吾自起义兵以来,与国家除凶去害,誓愿扫清四海,削平天下;所未得者江南也。今吾有百万雄师,更赖诸公用命,何患不成功耶!收服江南之后,天下无事,与诸公共享富贵,以乐太平’……”
说书人滔滔不绝,听众津津有味。说到激厉之时,听众中不时发出阵阵叫好之声,这其中,尤以公主叫的最响,在她不顾仪态拍桌子打板凳的时候,小二将茶和干果送了上来。
递给小二一绽三四钱重的银子,小二乐颠颠的去了。
给公主斟上一杯茶,道:“小姐请喝茶!”
公主接过茶喝了半口,“叭”的一声将茶杯摔在桌上,骂道:“什么新茶,前年的新茶吧!”茶客都被惊动,纷纷扭头看向她。
掌柜的知道遇到行家了,又见公主一副颐指气使的气派,猜想她身份不凡,自己一个小小茶馆老板,是肯定招惹不起的,忙离开柜台走上前来,明知故问道:“这位客官,这茶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老板?自己闻闻,这是今年的明前云雾?”公主不客气的道。
掌柜作个样子闻了闻,道:“对不起,这位客官,这确是今年的新茶,只是从江西运到京城,路途几千里,茶叶受了潮品质差了许多,我这就让人重新给您泡一壶!”
公主知道掌柜这是一片胡言,她却难得的没有继续为难他,道:“快点!”
“是,是!”掌柜说着叫来小二,骂了他一句。小二连连向公主道歉,将茶提走了。
不一会儿,小二又提着一壶茶来了。
公主道:“这回不会是前年的了吧!”
小二勉强一笑,道:“客官说笑了!”说罢,给公主倒了一杯,道:“客官请品偿!”
公主举杯到鼻下轻轻嗅了一下,道:“气味对了!”说罢,呷了一口,阖眼回味了一会儿,道:“不错,这才是今年的明前云雾嘛!”
小二赔笑道:“那客官您慢慢品偿,有什么需要你支应一声!”说罢,小二离开了。
我越发饿了,但公主没有发话,我也不敢妄动,只能在心里默念道:“这是粪土、这是粪土……”以此来降低食物的诱惑。
公主看了看我,道:“你也吃吧!”
我脱口而出:“这是粪土……”
“你说什么?”公主大骂道:“混蛋,你再说一次?”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对不起小姐,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
“是什么?粪土,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吃的是……”公主说到这儿,禁不住一阵恶心,张嘴干呕道:“王八蛋,气死我了。”
我不敢说话,唯唯喏喏的道着歉。
公主骂了许久,兀自不觉解气。见众茶客看戏般注视着我,心中不禁一阵恼意上心,想要反驳几句,甚至想大声道:“老子不干了,爱谁干谁干”但看到她虽然生气却也难减姿色尤一的脸,又想到的确是自己不对,便忍了下来。
公主见我骂不还口,道:“现在,我命令你,把这些粪土全部吃完,剩一点,你就等着砍头吧!”
听到这话,我开心的真想抱着她亲一下,但我知道,一旦自己这样做了,那真的只好等着砍头了,便压下了冲动,道:“是,奴才遵命!”
说罢,抓起桌上的花生、杏仁便往嘴里放。吃了几粒,嘴又些干,也不问过公主答应,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仰脖子倒进口中,只为解渴,也没去品它的味道……
公主见我风卷残云般消灭着桌上的食物,脸上露出笑意,恐怕她暗中在想:“这小子倒还听话!”
不一会儿,桌上的食物便被我消灭一空,一壶明前云雾也被我喝下大半壶。
公主忽然醒悟过来,道:“你小子不是饿死鬼投胎的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刚刚的确有点饿了!”
公主大呼上当,道:“气死我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再饿你三天三夜!”
我陪着笑不说话。公主见此,也不再多说,虽然吃东西的兴致没了,书却也听的兴致勃勃。
说书人说到了“诸葛亮智算华容,关云长义释曹操”一回,这时正说曹操脱了华容之难,缅怀郭嘉,众听客听闻曹操兵败,无不拍手称快,唯公主反其道而行,大声哀叹:“魏武帝戎马一生,却在赤壁一战中了奸计,错失一统天下的良机,真是可惜、可惜啊!”
三国的故事已经过几一千多年,经过千百年、历朝历代对封建正统观念的推祟,皇族出身、忠心匡汉、仁政爱民的刘备自然而然被历代皇帝所推崇;反观曹操,则被冠以难世奸雄、荒淫残暴之人。因此,历代无不尊刘贬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