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爷许久不见。”郑少昊的态度很平和,虽然与文研明有着官阶上的差异,但他用的却是平辈间问候的方式,这样自然而然的态度让文研明心里有些舒服,只觉得怀里的那个手镯是越发的掏不出来了。
“见过玥郡王,玥郡王的气色大好了。”文研明站起身行礼,郑少昊愿意高看他是一回事,他自己若是蹬鼻子上脸了,那不论是谁来看,都是文研明不识好歹。
“多谢贵府的血灵芝。”郑少昊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如果不是文婉清送来的那么两株血灵芝,如果不是文婉清送来的那副药方,郑少昊想要抓到礼亲王的痛脚,恐怕还要花上一段时间。
文研明理所当然的谦让了一下,然后两个人都坐了下来,郑少昊对于文研明的到来缘由心中有几分明白,文研明则是坐在位置上努力的琢磨着应该如何开口,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陷入了静谧,而这样的静谧就导致了远远的喧哗声断断续续的进入了耳中。
“叫……见……皇帝……”
虽然听不太真切,但是男男女女的声音还真不少,而且听那流畅的没有中断的叫骂声,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文研明抬起头,看着郑少昊,郑少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的,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痛苦。
文研明心头有些明了,知晓这玥郡王府里怕是又出了什么事情,礼亲王触怒了皇帝陛下被关入宗人府的事情,京城的上流阶级都知道,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触怒的却没有人清楚,文研明是个男人。男人的心理他自认自己都摸的透彻,却怎么也搞不懂这礼亲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又到了年底,郡王爷的身子也大好了,不知道郡王爷是否还会去上朝?”
文研明只能捡一个不那么敏感的话题聊了起来,反正跟现在玥郡王府的糟心事比起来,朝堂上的事情还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昨日皇帝陛下使人来问了,小王想着还是再休养两天。最近朝堂上有打了胜仗。小王去与不去都没有太大的关系。”郑少昊显然是将文研明当成了自己人,说起话来没有什么避讳,倒是被郑少昊这样看中的文研明心头有两分惴惴。担忧自己是否应对得体。
“说到胜仗,这一次的沿海平寇听说打的非常漂亮,连那些海寇占据的岛屿也被弄垮了三四座,除了两艘先签回来的军船。还有近五十箱的珍宝跟在后面,都是海寇从海上商队杀人烧船打劫而来的。新年的时候,领兵的黄将军会亲自将宝物献给皇帝陛下。”文研明现在在兵部,这些消息都是随口捏来,若不是郑少昊一直在府里养身子。怕是比文研明知道的更清楚才是。
“那倒是要开开眼界了。”郑少昊显然是来了兴致,神采奕奕的眼神里透出了浓厚的兴趣。
“待到新年宫中大宴的时候,定然便能看到了。”文研明想到了那宝物。猛然就想起应该如何描述自己怀里的这件物件了,他心里有些兴奋。稍稍端坐了身子,“说到宝物,玥郡王是否还记得寄放在下官这里的一件玉饰?”
文研明说着便从怀里将那锦帛布包掏了出来,他还在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玥郡王郑少昊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异色。
这只玉镯是来自礼亲王妃的,从礼亲王妃去世的那天晚上开始,这玉镯便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即便是当年他八岁从戎,想要将玉镯托付给自己的外公之时,也是被对方毫不犹豫的推了回来,外公当时的话很清楚,这东西是礼亲王妃留给他的,若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保住,那便是天意。
郑少昊不想顺天之意,所以他在战场上一方面身先士卒拼死抢军功,另一方面却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保护着自己怀里的那枚玉镯,每一次出站,他都要将玉镯贴身藏着,用数十层的薄布缠绕固定,而就是这样的装备,不但让他没有丢掉玉镯,还让他在受到几乎致命的伤害时,有了第一层的防护。
如果不是之前的那场刺杀,郑少昊是绝对不会让这玉镯离开他的身边的。
意识到玥郡王府里有人跟皇子勾结想要要他的命,郑少昊心里就有了计划,既然礼亲王一心想要在他成人之前要了他的命,那么他便先下手为强,将他直接拖出人前,当年礼亲王妃一心求死没有留下任何关于礼亲王不利的消息,而那时,郑少昊却想将那个中年男人伪善的面皮撕开来。
计划很顺利,礼亲王真的动了手,也栽了跟头,将玉镯藏在玥郡王府哪里都不安全的郑少昊也做了正确的决定,文研明将东西保管的很好。
“玥郡王,请。”文研明不知道玥郡王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看到了安好的玉镯长出了一口气,这可是王妃的物件,若不是自家的夫人用锦帛包着,他可真的是不敢拿的。
“文二爷,小王当日曾说过,这是定亲的信物。”
在文研明将玉镯拿出来的那一瞬间,郑少昊曾经有要将玉镯收回来的意思,但是在话即将出口的那一瞬间,郑少昊想到的却是文婉清那张漂亮的脸,因为颜色出色,所以很难让人移开视线,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文婉清眼底藏在深处的睿智的眼神。
郑少昊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便脱口而出,他不想跟那个女孩子断了联系。
文研明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却没有死一样,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傻乎乎的看了看手里的镯子,再抬头看了看一脸正色不像是开玩笑的郑少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