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断了右臂的黑衣人被绑在木架之上,一身酷刑鲜血淋漓。
牢门吱啦一声打开,皇太子韩阳子走了进来。负责施刑罚的狱卒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
“怎么样了?”韩阳子捂着鼻子问道。这狱中的血腥味令他十分不舒服。
狱卒战战栗栗道:“回,回太子,无论我们怎么用刑,他愣是一个字也不说。”
“哦?”韩阳子拔出了腰间的铁尺,走到黑衣人面前,以戒尺另一端托起黑衣人的下巴,细细打量着,“啧啧,看这模样,还真有几分眼熟,我记得在城南有一不满六岁的小儿,与你极其相像,不知和你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原本视死如归的神色突然有了色彩,脸色发抖,想说什么却又把话极力咽了下去。
韩阳子冷冷一笑,“我知道你也有难处,即使你供出了幕后主使,你的家人还是不能活命,因为那个幕后主使断然不会放过你。既然如此,我给你一条可以让你家人活命的路。你不必供出主犯,这个我已有眉目,不久自会查清。我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那日,绑了你们所有人,并且砍了你手臂的,究竟是谁?”
黑衣人缓缓抬起了目光,沉默了半晌,沙哑的声音道:“只知她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会法术。至于姓名,我并未曾向她请教。”
韩阳子怔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会法术……哈哈哈……早该想到是她的,依顾默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过连我都打不过的人!白若鬼啊白若鬼,作了我的救命恩人,却不想让我知道,你这朋友,也真够意思!”
出了牢狱,已是深夜。韩阳子急匆匆往回赶,心中想着卫神医应该已经与白若鬼叙完旧了,也该轮到他与她叙叙旧,将感恩的话补一补了。
回到王爷府,韩阳子故意没有让人传报,悄步走到门前,咳了咳,敲门道:“卫神医,你可把话说完呢?若是说完了,能让我进去与白若鬼说几句吗?”
门打开,卫神医与韩阳子拜了一拜,恭敬道:“回太子,那白若鬼突然口吐鲜血,道是不舒服,我给她开了些药,让她回顾府休息了。”
韩阳子顿时一阵紧张,目光瞥到屋内地上一滩乌黑的血迹,瞪大了眼睛,连忙走进去,俯下身子,用手沾了地上的血,放在鼻尖闻闻,眉头大皱,吼道:“卫神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门前已经不见了卫大夫的身影。随行的侍卫道:“卫大夫刚刚看着脸色十分惨白,大底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已经离去了。”
韩阳子咬了咬牙,夺门而出,欲追去,却被那侍卫拦住,一掌推进了屋子。
门被一道强劲的风关上。那侍卫解开了帽子,露出了铺天盖地的海藻一般的头发。纤长得有些诡异的手指伸到脸上,竟生生将脸上一层人皮撕了下来。
韩阳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再望去,那侍卫已经变了模样。
剑眉细眼,白脸黑唇,极为邪气。左胳膊上,一条小蛇吐着须子爬了出来,如同人一般地眨着眼睛,同主人一起打量眼前之人。
韩阳子拔出铁尺,指向对方,“你是什么人?”
妖王阡冥常眯起了狭长的妖眸,“人?在下妖界第七妖王,阡冥常。”
韩阳子吓了一跳,心头害怕,“你,你就是那逃出来的妖王?!”
阡冥常摸了摸胳膊上吐着须子的小蛇,目光满是爱怜,漫不经心道:“不必慌张,我来找你并非是为了杀你。我是来与你做笔交易的。”
韩阳子不可思议,“你要与我做交易?什么交易?”
“以仙人镇数千名百姓的性命,换一个人。”阡冥常慢悠悠道,丝毫不急,“对了,忘了告诉你,整个仙人镇里已经布满了我的手下,他们隐藏了所有的气息,藏匿在这个镇子的每个角落里。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在山上那些修仙的臭道士赶来之前,让仙人镇血流成河。”
额上冷汗一滴滴滑落,韩阳子握了握拳头,“如你所说,我倒是好奇,你如此厉害,又有如此兵力,想要得到一个人还不简单,何须经过我手?”
阡冥常微转目光,斜视韩阳子,“这件事还真的只有你能办成。我想要得到的那个人,可不简单。说来,他倒也算不得是个完整的人,他还拥有一半龙王的血脉。不仅如此,他被万兽奉为王,是为兽王,拥有兽王的无上法力,以我的力量尚不足以是他的对手。”
韩阳子闻此顿时欲哭无泪,十分想骂人,“你都打不过,我又如何能办到?我看你还是直接杀了我来得干脆!只请你放过这个镇子里的百姓,他们与世无争,更与你妖界无冤无仇。你便是再气愤,复仇也该找仙界和神界,不是么?”
阡冥常终于开始不耐烦了,“我要的那个人,便是和那个叫白若鬼的女娃一起的男娃,似乎被取了名字叫灵蛋。你说你办不到吗?还是,你觉得本王所说全都是哄人的,真要本王杀几个人给你看看,你才相信?!”
“什么?”韩阳子着实被震到了,关于兽王那饮其血可获千年修为、食其肉可获不死之身的传闻,他早已如雷贯耳,但从未想到这样神乎其神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还与他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长达半年!
一时间思绪万千,感慨万千。
阡冥常看韩阳子一幅见了鬼的恍然模样,接着道:“给你五天的时间。五日后,若你未能交人,为了督促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