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撒开,温暖的依靠顿时失去之后便跌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沈卿卿惊叫一声清醒过来,惊叫声迅速泯灭在黑夜里根本听不真切。此刻,她被折着身子趴在马上,上下颠簸犹如货物,在暗夜中疾驰每一息都似在做生死煎熬。
直到出了谷原,蒙面人毫不怜惜地把她甩下马,有两人迅速上前,一人拿出酒袋拔了塞囊把里头的水灌入她口中,一股腥咧味道之后沈卿卿便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无了,随后一张孔缝很大的黑麻袋把她从头套到脚。迷糊间,从孔缝中见到一辆马车牵了过来,她入了车内便经受不住脑中的浑噩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喧哗吵醒的,此时天已大亮,从吵嚷声和明显减慢的马速上来看,这条路繁华且拥挤,沈卿卿仍旧被渔网似的麻袋套住整个身体,不过日头已经透过纱窗照进来,她或隐或现能看见车外的情景,当经过唐氏铺子时,嘴中唔唔了两声,却是仍旧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她听到紧贴着马车的说话声。“头儿,这小娘子在城里送了算了,还用得着你亲自送出城去?”“你以为是担心她的性命吗,是上头怕有什么差池。反正也快到城门口了,那接手的也都安排好了候在外头,也不差这点功夫。”“是是,头儿,这小娘子是惹到什么人,居然这么处心积虑要毁她清白。”“别问了,宫里头的事,可不是你我能弄得清的,这事儿多着呢,你以后就会明白,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是,是!”
沈卿卿听得心惊肉跳,有人要毁了自己,前世不是没有被人害过,可是也未这般明目张胆过,如今还搭上了杭有羽的性命,她想哭,可是滴水未进又五内翻滚的她居然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只知道心头像是剜了块肉,疼得难受。杭有羽,你千万别死,千万不能死!
当她绝望得只能祈求苍天的时候,马车悠悠地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说话声。“呦,是方侍卫,不挡您道路,您先请。”“多谢李牢头,这是出城办事呢?”“是啊,大人随同巡猎,我才能得个机会出去放下风。”“听说李牢头随着大人出生入死,是铁当当的胳膊和大腿,大人如日中天,李牢头也快平步青云了。”“不敢,不敢,大人的官职是用性命换来的,我只不过是他后头的小罗罗,那功勋自是不能比的。方侍卫这护送的轿子一定是个贵人罢,还是别耽误了贵人出城的时辰,快走吧。”
沈卿卿眼睛一亮,口中呜呜地似小猫在叫,当两人的说话声终于消失,马车又继续快速前行时,她心中最后一点救命的希望也就没了。很快出了城,到了一片荒芜之地,她下了马车揭开布袋之后,见到一个弯腰驼背左颊上长了一块黑斑的男子驱着带棚的牛车赶过来。
黑斑男下了车后点头哈腰地与掳劫她的男子一番耳语,之后,过去拉住沈卿卿的胳膊往车后的棚子里送,棚子里还有两个与沈卿卿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姑娘,都趴在车上昏睡着,显然是被下了mí_yào。车子启动后没有走一阵路,又迎面来了两个粗壮的男子,唤黑斑男为铁疤,一路同行。
牛车行得较慢,到了夜晚得时候进了一个很繁华的镇子,牛车停在一处红馆,里头出来几个小厮把棚子里的姑娘都带到了一间房间,沈卿卿头晕脑胀地,与两个姑娘一起缩在角落里。此时她们两个都清醒了好一阵,刚醒的时候还止不住哭泣哀嚎,不过知道落入人贩子手里哭也没用,也就省了力气听天由命。两人看到老鸨模样的中年女人走进来挨个地审视她们,不由又开始眼泪汪汪。
“这位大婶,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家里是农户,但也积了不少银两,你要多少我爹娘都愿意给的。”听到这个女子说着,另一个女子接着求道:“我父母虽死了,但是我还年轻,我愿意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求您别让我陪客人。”这陪客人的意思自然是指睡觉了。沈卿卿恢复了说话,诺诺着刚要开口。只见那老鸨厉着牙阴笑了一声,见惯不怪似地用涂着红蔻的指甲一一指着她们说道:“这女人总有这么一遭,在我这出去的未必没有好处,那伺候男人的手段可是外头学都学不来的。你们现在挣着求着也没用,你们几个都是被下过暗套的,我若放了你们那地下钱庄的贼儿也饶不了我。还不如识相听话一点,也少受点罪,我四娘担保,吃了药之后即便是头一回也叫你们有着享受不尽的乐趣。我跟你们说,这勾栏院里的姑娘,自持清高的捞不到半点好,反而是放开了撒欢的才能如鱼得水,如今又有哪个不是争着拉客抢生意的。”
她这一番说教显然未能止住姑娘们的哭泣,老鸨横着脸,把她们扒开了脸细细瞅着,一个个挨着过去,涂了厚厚一层口脂的嘴里嘀咕着:“脸蛋还算端正,可也见不得有哪里特别,铁疤说有一个天生媚骨的,我怎么瞧……”她的声音一断,一双细眼睁地老大,手底来回磨蹭着女子细腻柔滑的脸儿,怎么也摸不够瞧不够似的,啧啧欢喜道:“天呐,老娘真的是要大发了,这辈子还未瞧过这么水灵的姑娘,便是这一个,便是这一个。难怪钱庄要你不得好过,这个姿色放哪里都是祸水,姑娘,幸好你遇到了四娘我,我是最会怜惜美人的,准保叫你不辜负了这好相貌。”老鸨扒拉着沈卿卿乱糟糟的头发,让她整个脸儿都印在烛灯下面,越瞧越欢喜,眼睛眨都不眨,吩咐着身后的小厮道:“叫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