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叫她怎么能够忍下。这一日,阳光照得地面暖融融的,蜜药坊自解封之后生意日落千丈,倒不是受了声誉的影响,而是一样的蜜药粉脂竟然效果不若昔日得好,而且正当大家犹疑的时候,同一条街开了一家旁氏酿蜜,那味道闻着差不多连用的瓶子瓷盒都是一模一样的,最重要的是要价一天一地,新开的店最贵的也不过十两银子,在蜜药坊可是连一指头的蜜都买不到的。
这时候天亮得早,路上行人还不是很多,整条街的店面都未正式开始做生意,只是做着一些打扫清理摆货之事。可是旁氏酿蜜的老板娘早就精神奕奕笑脸大绽地开始做些零散的买卖,那货架上摆了一排瓷瓶子,上头的花样不是顶好,不过胜在是统一刻画中规中矩。待渐渐人头攒动的时候,沈卿卿瞧见自家没有多少生意,反而是旁氏娘子忙活着收钱手都挪不开了,连着店中摇车里头哇哇大哭的奶娃都顾不上。只是在买卖渐歇的时候,摇摇车喂一口米粥暂时哄一下哭闹不止的奶娃。
虽然一文一文地收,不过沈卿卿盯着的这几息功夫,可也是赚了满满一兜子了。自家不少于五十两一个的瓷瓶蜜药却是一个不少地还摆在货架上呢。沈父是个老实的,自然不会责怪旁家忘恩负义的行径,若是旁家安安分分即便把蜜坊开得远一点只要不影响自家生意她也是能够忍受的,可是这般就太过分了,据说已经断了好几个月沈家的花药,不止如此还把花药挪用开了店抢生意,沈卿卿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所以听到消息之后就有了主意。
旁家也是吃准了沈家不会对店铺怎样,心安理得地过了阵数钱数到手残的日子,那旁家娘子以前只不过是一个农户丫头整日与黄土白菜作伴,自从那日见过沈卿卿之后才知道麻雀也能变凤凰的,左思右想出了这个招,偷偷联系了一家店铺也做起了生意,自有与沈卿卿一决高低的气势。没想到,这个店铺开出来生意竟然异常地好,待旁强壮知道之后又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责怪丈夫不忠拿着孩子相要挟,旁强壮也就忍受了,一方面想着只不过赚了一点沈家便宜,另一方面看着痴想的人儿不论门第财富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便是心情复杂地答应了。
旁家娘子正兴高采烈地做着手里的生意,不想外头一队官衙脸色不善地奔着店铺走了过来,心头一个咯噔顿住了,起了一些褶子的年轻脸上挤出笑容招呼了一声。这时候,车里头的奶娃好似有感应一般地大哭不止,她转身劝哄的功夫,官爷已经在她门上贴了一张黄条,那意思就是查封。旁家娘子脸色剧变,一问才知道沈家把店铺告到了衙门,说是偷窃沈宅的花药,已经证据确凿,那花药小厮全部都招供了。这些原本要送去沈家的花药确是都挪作了私用,不止如此,沈家还列出罪状,要旁家偿还半年里每日十车的花药钱,还有沈家店铺的损失,那状纸往她手上一扔,数字她还识得的,足足有五千两银子,叫她十日之后就要偿还。
旁家娘子脚一软颠倒在摇车旁边,脸上一片死灰,她的生意才好起来,除去瓷瓶掌柜漫天要价,还有买店铺欠的债,如今总共也挣不得百两银子,哪里能拿出五千两。没想到沈家居然如此狠心,不动声色就把自家告到了衙门,她是失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