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把叶氏的目光想岔了,叶氏哪里是会嘲笑别人的性格,实在是看到旁氏多子多福又联想到自己膝下只有一个闺女,还遭了一身病痛,不想自己是个福薄的。( 这样想着,连道谢的话儿都忘了说了,待旁氏走后关上院门伏在炕上默默哭了起来。
沈卿卿这天起得晚了,爹娘一向惯着她想睡多久就是多久,纵使那几天她央着沈父带她去后山也是依着她的睡饱才出发,何况近日沈父不用去后山菜药觅食了,自家种的就吃不完。
洗漱了牙齿收拾妥当,沈卿卿进了西屋便见到叶氏抹了把眼睛避开她的视线去锅里舀烧好的黄麦汤:“舍得起来啦,正好汤凉了你赶紧吃。”
沈卿卿是个孝顺的,接着碗儿细细一看却见叶氏的眼圈红彤彤的,问怎么回事叶氏只道是绣活熬了眼睛,沈卿卿便道:“娘,这伤眼睛的活儿咱们不干了。”虽然听了她的主意这些荷包鞋垫子卖的也算不错,可是要知道,就最简单的荷包包括裁料绣样锁边的功夫起码要不停歇地连续扛上大半天才能完成,也就两个铜板的挣头,可却是极熬精气神的,这自己鲜血供养得刚刚有了起色得娘亲,她可不愿为了这些活儿又糟蹋了。
叶氏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懂什么,不作绣活咱家吃什么,娘还想过多卖一点让咱家也能隔三岔五有小米面作的馒头吃。”想起一日三餐的糠米野菜哪里是能养人的,自家闺女都十一了,那脸儿瘦瘦的还没有张开,放贵人家里早不是这个模样了。突然想起什么,叶氏指着桌边的小碗道:“那是旁氏家的奶牛产的,你快去喝了。”
叶氏嫌弃奶乳的腥臭味,瞅一眼都不愿,可是沈卿卿却知道牛乳的贵重,那些京城的贵女每日都要食用,不仅皮肤养得白滑滑的特别那一对u儿也能饱满勾人,连忙乐颠颠地端起碗就喝了,似乎觉得不够凑着碗边上舔了又舔,惹得叶氏笑骂她成腥猴儿了。
可是不够么,上辈子沈卿卿不要说一顿牛乳,就是血燕也是就着她吃的。世子对她最是慷慨,尤其在知道正妻对她的压迫之后,那好得更是没法说。想到这里沈卿卿脸上露出了笑意,那凹凸不平铜镜中印出的少女的模样,这脸蛋儿在刻意地保养之后祛了黄色,五官分明了三分,没有表情的时候还只见清秀,但是一笑起来却是平白添了三分妩媚。
不过,慢慢地,那融合了稚嫩又妩媚的笑容渐渐变得牵强,待她完全收敛的时候,面容上露出不合年龄的苦涩来。这样惑人的笑容如今沈卿卿做起来是游刃有余,完全不必要刻意为之,可是,重生以来,她刻意忽略的事实此刻又如同毒蛇一般附上来。世子最后说的话无疑是毁灭性的,在她的执念里面,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男人的,她也凭借着美貌和手段把男人牢牢地控制在床第间,她自负地以为没有哪个男人在尝到滋味之后舍得丢弃她,可是她终是错了,那也是摧毁她信念的最后一击。
随着上辈子的记忆,邻居旁氏果然用了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头奶牛,那牛儿见沈卿卿种的田地菜叶子长得好,常常不听使唤地跑到田里随意吃,那笨蹄子踩得到处乱糟糟得,天晓得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不上前把它的奶水都挤光了喝。旁氏的大儿子叫旁强壮,听名字就知道长得又壮又憨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干活好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拉不住那母牛,反正就是任着牛儿来沈卿卿田里吃菜叶子,不过也上门来道歉过好几回,回回沈卿卿都不开门,后来旁氏过意不去才拿些牛乳送上门。
虽不想承认和面对,她在潜意识却是在重生之后有意回避着任何除父亲以外的男子,如今她就是不想再多生事端,何况依着自己不生孩子的决心,那男子是不敢轻易碰触的。
她以为自己只要不存心耍心计就能避开男人的倾慕那就大错特错了,殊不知,有些习性是随着血液流入骨髓的,而那妖惑的颦笑会随着她渐渐长开的容貌而散发出令男人无法招架的魅力,到时候,她想要避开也不会如想象中的简单。
不过现在的她倒是不用担心,身量不高前胸甚平梳着两个发髻的她走在街上还不会引起正常男子的侧目。应着叶氏的荷包绣鞋大卖攒了一些铜板,而且田里的菜苗子富余的可以拿出去卖,家里的生活没有那么拮据,一家人便商量着让沈父辞了那劳工的活儿。今天就是沈父去跟工头结账的日子,这些天沈卿卿想了颇多前世的自己,也决心这辈子不去惹那些腌脏事儿,想通了之后便央着父亲高高兴兴出门了。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日头毒辣辣的,听说工头去了船岸头,沈父想了想,拿了五个铜板让沈卿卿自己寻个地方吃饭,自己找工头去了。沈卿卿乖乖地点点头,花了一个铜板买了两个荠菜包子啃,随后又拿剩余的钱在糕点铺买了一斤山楂糕解馋,她寻了阴凉的墙壁处休息。正午的烈日烤炽着地面,明晃晃地反射的亮度都能给人身上打层蜡,身边卖糯米酒的老妪盯着前方不远处搬砖的劳工叨咕道:“看来我们卖货担的都要感谢老天了,你看这些劳工,不晒得剥层皮。”
原来老妪看着沈卿卿拿着山楂糕不吃一直瞅着前面一群戏耍的小儿,以为她也是出来卖吃食的,所有寻了话题跟她搭话。沈卿卿此刻确实在想挣银子的方法,刚才她想到后山上能采到不少的山楂,红枣果子,若是单纯地拿出去卖,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