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男人声音古怪地提起,黑眸直盯着她的小腹,方才她承受着婉翩然和丫头的阴招,难道就不怕伤了腹中的骨肉?是了,她什么时候在乎过,她滥情又无情,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生儿育女,她一直都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虚荣,自己的欢愉,还有自己对他人的报复。[看本书请到
她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沈卿卿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自然是你的。”
“我的?”
男人用手指着自己说道,随之,一阵狂笑,好半晌,笑声止,一拳击在案上,碎成瓦砾,声音从胸腔处迸发:“不要再装腔作势了,你骗的我还不够。”他执起她护着小腹的手,用着要捏碎的力气,甚至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阴冷森然的目光透过女人的肌肤寸寸剐着她的心。
“大人……”李婆一惊,上前想要劝阻,却被丫头阻拦着。
“落的那胎是我的还能相信,这个你想护着的,必定是他人的孩子,你与我再没有任何情分,我再不要见到你这个假惺惺的女人。”说完,把呆愣的女人重重一摔,甚至在锦被上把两人方才触摸的地方擦了擦,然后转身,在他要离去之际,女人缓缓启唇了。
“霍亚夫!”她的声音异常平静,缓缓道:“你不承认我没有关系,你怨我恨我不信我都可以,可是我腹中的确是你的骨肉,你不能连你的子嗣都不认。”
男人顿了一顿,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大步离去。
他一走,沈卿卿似用尽了力气,不支地趴伏在榻上,便是连婉翩然和丫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
她睡了一觉,好长好长啊,梦里没有男人,没有纠葛痛苦,却有个可爱的小娃儿,她伸着粉嫩的藕臂向她扑来:“娘亲,娘亲,你是我的娘亲。”
转眼,她的脸上都是泪,好不可怜:“娘亲,你不能再不要我,你不能抛弃我。”
又一转,她松开她的手,怎么也捏不住:“娘亲,我要走了,爹爹不要我,我不能再留下来,前一世你保不住我,这一世,你还是保不住我,我要去投胎,再也不回来了。”
沈卿卿惊得满是汗水,醒来的时候捂着腹部嘤嘤痛哭,一边唤道:“不要走,不要走,娘亲保得住你的,爹爹不要你,娘亲要你,娘亲一定能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大成人,你别走,你千万别走,连你都走了,娘亲什么意义都没了。”
背上被人轻轻拍着,头上传来叹息的声音:“哎,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你和亚儿,怎么总是不能好好相处,一定要互相折磨,曾经你折磨地他死去活来,这一回,他又把你伤成这样。哎,到底是孽缘啊,孽缘啊。”
沈卿卿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停止哭泣,喝了汤药昏昏沉沉得又睡了,梦中紧抓着被角,苍白的脸上尽是不安,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娘亲不会不管你,爹爹不要你,还有娘亲在。”
时梦时醒,娇人的泪珠子都没有断过,莹白地泛着光,李婆看着心疼,抹了把眼泪,不敢熄灭灯,掩****就走出去。
丫头接过她手里的水盆子,听到里面没有动静,瞅了瞅李婆的眼色,询问道:“婆子,你说,沈氏这一胎,到底是不是大人的?”
腰上被婆子狠狠掐了一把,丫头呜哇着喊疼,李婆正色道:“这还有假,你也瞎了眼不成?”
丫头扭着脸嘻嘻一笑:“奴婢不也是被大人吓傻了吗,没看见大人整日脸色阴着,在校场砍得寸草不长,要么关在屋子里喝闷酒,这府里现在人人自危,都说是因为沈氏怀了别人的种,大人被气疯魔了。”
“胡言乱语,再有人嚼舌根我非要把她赶出去不可。”李婆气得跺脚:“沈氏那一脸的哀伤做不得假,这怀过孩子的女人自会知道,那种不被认可的痛苦,是比她自己伤了还要难受的,我现在就怕她想不开,她越是着紧孩子,就越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我就怕,这一回,他们两人的伤口越裂越大,会造成什么无法弥补的遗憾,更何况这子嗣之事,是要出人命的。”
丫头眨了眨眼睛,盯着婆子的神色,嘟喃道:“婆子,昔日你总怕大人想不开,如今你又怕沈氏想不开,哎,奴婢注定当不了大丫鬟,若是和婆子一般整日担惊受怕,怕这怕那,铁定是要折寿的。”说完,觉得似是无心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忙是掩上嘴,见婆子又要来掐自己,连跑带跳地跑了出去。
李婆气得仰天,在后面追了几步,扶腰骂道:“臭丫头,居然咒我这老婆子折寿,我还要看着亚儿的儿子成人娶亲呢,可不会这么早就走。”
婆子每天让膳房熬着各种药膳和补品,亲自照料,幸而,沈卿卿很听话,三餐照样吃,乖顺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的脸儿养得红扑扑的,因为被大夫的话吓着了,门也不出,顶多就是在院子里走动一下,没一会就回到房里躺着了,什么茶碗杯盘,用过了就叫人拿走,就怕会被尖利的东西伤了腹中一般,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
可是,越是这样,婆子就越是担心起来,觉得仿佛要发生什么事,还是大事,所以每日,她都会和沈卿卿说说话,她也一一回答,不想说的,也会用嗯啊之类回应,反倒让她更为难过。
沈氏的肚子有些隆起,婆子愈发去得勤了,笑盈盈的仿佛能看见小娃儿就在眼前,亲昵地叫她“阿姆”,便像亚儿小时候那般,可惜啊,他的娘亲去得早,他也仿佛一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