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咧开一个笑容,他站起来,倾身上前,温柔细语如春风拂面:“卿卿,你怎么过来了。 ”纵然再多痛苦,他都掩藏在身后,暗夜时自己默默****。
沈卿卿退开两步,眼里在千百种神色之后,只剩下疏离与决绝。她指着靠上前来的男人,冷冷道:“杭有羽,你要骗我到何时?”
连名带姓,一丝情意都无。
杭有羽笑容出现裂缝,瞬间神情变得伤痛:“卿卿,我纵然有隐瞒你的,但是若论欺骗,又从何谈起?”
“你还想要骗我,”她大叫,眸光锐利,如同一把刀刺在男人心口,“你不让我回家,你把我囚禁在这个地方,你叫阿力来劝我,让我增加对霍亚夫的怨恨,你还上沈宅把我的丫头接来笼络我,好让我听话跟了你。你,你居然是这样恶毒心思的人!”
良久,男人都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来,本来清俊如玉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字字道:“原来,你竟然,视我如斯?”他闭了闭眼,侧过脸不看女人质问伤灼的神情。
沈卿卿走近一步,低声哀求:“羽,你让我走吧,你这样,与姚景天又有何异?”
最后一道支撑的屏障倒塌了,他突然放声狂笑,笑声止,那声音万般凄恍:“你,你就是这般想我的?”
沈卿卿咬着牙关接着道,不让两人有分毫喘气的机会,“羽,你囚禁我,能让我怎么想你,别逼我恨你。”
“够了,够了。”杭有羽闭上眼睛,不再看她,似是看透了一切,他手撑着案台:“你走吧,我不拦你了。”
沈卿卿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疾走两步,又再次回头,见他背影萧然,一只手抚在额头上,竟然倒在案头。
她满脸泪痕,扑过去扶住杭有羽的手臂,凄楚道:“不是的,不是的,羽,我从来没有把你想成那般恶毒……我,我是怕辜负你,我怕偿还不清,我怕你再为我受半分屈辱……”她终于说出了口,她只怕自己越是犹豫,越是迟疑,越是三心二意,只能更伤害他。他对她的情意,早已不是能被一些人一些事给轻易左右的了,如今即便是不爱他,她依然想要他好好活着,不要再因她为难痛苦,这便是她先前出言狠毒,逼他做决定的原因。
杭有羽推开她,摆摆头道:“你别说了,你每说一句,只会让我更加难受。趁着我心意尚未改变,沈氏,你走吧。”他叫她沈氏,而不是似从前唤她卿卿,他是在与她生分疏远。这一声沈氏,说给沈卿卿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从此以后,她只是沈氏,夜煞的妾室,不再与他有任何干系。
沈卿卿心头一痛,可是她已没有办法,咬咬牙,提步离开。
清晨,天未大亮,马车已在门前候着。
沈卿卿来到跟前,只见阿力站在车前,她向四处看了看,未见到杭有羽的身影,心知他不会来了,回头握着丫头的手,笑道:“水莲,你若是不想随我回去,我不勉强你。你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我不能再耽误你,回头我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你随阿力走吧。”
“小姐,你都知道了?”水莲眼眶通红地问道。
“是,阿力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你跟了他,我也放心。”
“小姐,我对不起你,你别赶我走。”水莲扑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力也急了,上前道:“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莲儿无关,与爷无关,是我擅自主张,想弥补之前欺骗爷的罪过,都是我,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莲儿忠心耿耿,心里装的都只有你,你要赶她走,比杀了她还难受。”
沈卿卿怔了怔,拍着丫头的背,佯装怒道:“你们两真是的,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杀不杀的,哪里有这么严重,我一片好意倒是给你们俩都当成恶婆娘了,若是你不想嫁人,你就随我回去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好了。”
水莲看着她,吸着鼻子道:“小姐,你真的不怪我们?”
沈卿卿真挚感慨,“不怪,你能寻到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我也替你高兴。”
水莲喜极而泣,拉着她的手:“奴婢有个请求,阿力已被赶了出来,小姐是否能收留他做个护卫?”
分明是杭有羽不放心她,让阿力来保护自己,却被说成是赶出来,沈卿卿一片动容,也不点破,点点头道:“也好,等到我回到府上,再给你们操办婚事。”
等了又等,直到马车启动,杭有羽也未出现,沈卿卿放下车帘而去。驭马的位置上,跑出了数百米,阿力突然回头看去,只见高高的寺搂台上,一阕偏飞的白袍正越缩越小,可是如何他拉紧了马缰放缓速度,仍是越去越远。
女人终究,没有看到。
快到傍晚的时候,马车终于到了夜煞府前,在路上,沈卿卿已是想好千百种见到男人时的情形,要说什么做什么,可是如今到了跟前,反而踟蹰着不敢下车,心中又喜又慌,拉着丫头叫她梳妆打扮,还沿街买了个铜镜,左顾右盼,倒比出阁前还要娇羞忐忑,惹得丫头连连取笑。
“小姐便是蓬头垢面,姑爷也是喜欢得紧,从前姑爷看着小姐就发痴,喂饭、梳妆、沐浴……可是都把丫头的活给抢尽了,婆子都说在小姐房里最是轻松。”水莲说的是大实话,沈卿卿小脸一红,白腻的脸上本已霞光满面,与之一比,那粉脂都失掉了颜色。
阿力走了过来,瞬间两人调笑的声音一止。
沈卿卿先丫头一步跳下车来,却见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