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除非我死趁人之危!夺人之妾!的确是叫人不耻,杭有羽也不否认,他玉身而立,昂扬着背脊:“是!所以,你要一刀砍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舌绽莲花的探花郎居然说无话可说,霍亚夫没有觉得可笑,脸上经络突突,胸口的疼痛不停歇地传来,方才运气动武,伤口早就裂开。可是他浑然未觉,那痛来自五脏六腑,那恨是他欲连根拔起而不能的,他痛、他恨、但是一切都是他所不能的无奈。
虎目在夜中黑亮如渊,杭有羽与他直视,突然俯身一揖,字字清晰道:“卿卿与我早已两情相悦,夜煞,你已夺她太多,你就把她给了我。”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顷刻间,天地无声,落针可闻。
杭有羽忽视所有的目光,继续道:“你若不屑于她,就放手。你若有情于她,也请放手。我必定会娶她为妻,爱她护她疼她,好过你百倍千倍,夜煞,你放手。”
虽是乞求,但是忒地**裸、忒地明目张胆、忒地坚定决绝。
这一刻,似是乾坤颠倒,本该狂妄的歇了鼓,而来得毫无道理地却占尽了上方。这一切狂肆的根源,来自女人对他的欢喜,所以,他能够在此时此刻,甚至在夜煞府邸上,理直气壮地去说“你放手。”这恰恰是霍亚夫所缺的,他夺她要她囚她,却从没有听她说过一句欢喜的话。
“你放手。”杭有羽提声重复道,温润坚定的目光直视上马上如狼似虎的男人。
缰绳紧捏,霍亚夫凌厉的脸愈发浓重深刻,似原上的野狼豹兽,就要暴怒凶猛地冲上来,撕裂敌人的胸膛。
久久,久得倒地的护卫都要憋闷窒息。他才不紧不慢,咬牙吐出:“要从我身边夺走她,除非我死。”
除非我死!
缰绳转动,马蹄欲扬。杭有羽疾步上前挡住去路:“你囚着她也没有用,她只属意于我,若非有你,她早是杭夫人。”
霍亚夫拉住马僵才没有从他身上碾压而过,紧抿着唇,胸膛都是血污,可是他一动不动,像副雕像。这样不怕死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野兽见了都要害怕。卿卿在他手里岂不是危险了。自己不要紧,只要女人无事。
他无非是恼恨自己趁人之危堂然入室,他要的无非是出口恶气,就随了他的愿。杭有羽又往马前凑了凑,祈声求道:“你把她给了我,即便是要挑了我的手筋和脚筋,我也甘愿。”
“爷,不行啊。”护卫急急道,不听使唤地挡在他面前。
霍亚夫一阵冷笑,那笑声忒得苍凉,比月还要冷,比这空巷还要寂寥,比树影还要森然。
笑容一滞,他重喝道:“你以为我不敢?”说完,再不废话,缰绳一提冲了过来,一个护卫纵身拦去,把杭有羽扑倒到一边。
惨哼一声,那护卫已是血肉模糊地飞了出去。
马蹄顿然,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下回就没那么便宜放过你,要带走我的女人,除非我死。”
这一回,他用了内力,直叫人耳膜鼓动,振聋发聩。
杭有羽踉跄地站起来,茫然地盯着府邸的院墙良久,闭了闭目,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此生此世,再与女人无缘了。
分明是他结识在先,中意在先,为什么会,为什么会这般,他哈哈大笑起来,一直到再不能支,轰然倒地。
“大人,要不要请大夫?”刚进了院子,李婆带着丫头上前扶住他,男人步履沉重,脸色比月色还要白,口中还有刚抹去的血渍,红白相间,特别吓人。
“下去。”他摆摆手,踱步入了房中。
管事洗完马快步而来,对着李婆神色紧张道:“大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要问你才是。”李婆没好气道,关了院门不让进。
“马鬃马背都是血,我怕大人真的……你怎么不给请大夫?”管事急得跳脚,用布巾抹着手,好似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
“大人的脾气是我这个老婆子能说得动的?放心,大人就是丢了性命,也要和沈氏在一起。”李婆一半气话,一半无奈。“大人出去一趟,怎么浑身是血?”
管事扔了毛巾让仆人去洗,“大人不让跟着,一个护卫也没带,谁都不知道。大人武艺高强,自是用不着咱们担心,狼兽都拿他没辙,这京城敌得过大人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哎!”李婆叹了一声,与他一同走出去:“主子的事,我们还是少插嘴,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即可。”
屋里灯烛摇曳,霍亚夫推门的手在门栏上滞了滞,推门进入,见到暖光下,女人一双如藕似玉的蹂夷****地翻在被子外头,睡颜娇憨,墨发如缎。凶煞的脸膛顷刻就暖了下来,压着步子缓缓靠近。
大掌就在接近女人的小脸之际,许是血腥气太浓重,沈卿卿霍地睁开了双眼,目光刚接触到他胸膛上的血迹,立刻就是一缩,话儿刻薄不悦地吐出来:“怎么回事,你是嫌弃死得不够快还是存心要我不消停。”
她一个兔跳地起了身,慌忙去解男人的衣袍,那血沾着肉连着衣裳,里面还着了xiè_yī,这般还能渗出到锦袍上,可见有多严重。气得恨不能锤他两下:“你,你肯定是要气死我,这么重的伤,难不成是去与人打架斗狠了。”
女人脸色欠奉,男人却是一声未吭,那纱布已经极尽柔软,但也抵不住血肉相融,女人又是气头上,手下不顾轻重粘着肉就去扯绷紧伤口的纱布,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