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秀美微蹙,试探着说道:“你小姐我明天便要入那恶魔的府中了,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没几天就会被他折磨死的。(
“小姐,呸呸呸,大喜日子怎么可以说胡话。”水莲大惊,伸手捂着她的嘴,啐了几口辟掉邪气:“丫鬟会跟着小姐入到姑爷府上,老爷夫人叮嘱一定不要叫小姐受委屈。何况小姐这么俊,姑爷虽然凶悍但毕竟是男子,哪有男子舍得折磨这么貌美的妻子。”更更何况,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不去欺负人就谢天谢地了,不过这话她憋在心中没有说出口。
沈卿卿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未成亲,你们倒是一口一个姑爷叫着这么顺溜了。父亲母亲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一个个都替他说话。”
“小姐……”水莲急于解释,姑爷虽然不苟言笑,但是那盯着小姐时候亮得吓人的眼睛可是骗不了人的,那目光认谁见了都是痴情中意小姐的。
“好了,好了,我的难处你们都不会知道。”沈卿卿叹着声道。
“什么难处?”正说着,叶氏走进屋中见着闺女正教训着丫头不由问道:“明日便要成为夜煞夫人了,你怎么还在胡思乱想的。”
沈卿卿垂头不语,心里却是暗自叹息,本也未指望父母能帮着她拒婚,但是这番被孤立连个安慰的亲人都没有的滋味也不好受。
待她全身抹好了香膏穿上小衣,一回头,看见叶氏坐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她,略有几根细纹的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红晕。叶氏打发了婢女出去,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放入闺女的手中,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语重心长道:“闺女,这还是在母亲出嫁时,母亲的奶娘塞给我的,姿势虽然单一了点,但最是受用。”
沈卿卿的俏脸嗖得一下红了个透,不情愿地道:“娘……”
“女人总有那么一天的,如你这般年纪若是在乡下早生娃儿了,你还有什么好臊的。女人颜色老的快,若是能早生个娃儿才能栓住丈夫的心。你且先别想那两个妾室,我与你父亲商量了,凭你这般颜色也不可能入了小门小户去,而且,连周公子也未必肯娶你为妻,如今这个大人能够不计前嫌地娶你已是你的福气,万事都要留一线退路,凭你如今的颜色和嫡妻身份趁早给他生个娃儿,到时候即便真如你所说的他对你有气,也会因为娃儿而顾惜你的。”
沈卿卿的脸简直要低入衣襟里头,生孩子是她一辈子的痛,给那个恶魔生孩子,除非要了她的命。
翌日,是继公主下嫁世子之后又一个热闹又特殊的日子,因为在今天,功勋赫赫的大将之才夜煞,将迎娶商户之女进门,同时还将抬两个妾室。本来这样做也是于礼不合,但是武将本就处事不拘小节,何况妻妾同时入门也是人生美事一桩。
一大早,御赐的夜煞府内外便喜气洋洋,大红灯笼挂得到处都是,进进出出中,恭贺道喜声不绝于耳。主院热闹之极,喧嚣声震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恭喜声不绝于耳。
霍亚夫一袭红袍把不堪笑容的脸膛印出了几分暖色,高大魁梧的身躯出现在府门口便有一种凛然的气势,空气温度骤降,原本喧闹的院子一静。“新郎官是乐坏了,哈哈,连笑都不回来啊,哈哈。”李钱一声取笑把大家都给逗乐了,过来不要死得拍了一下新郎官的肩膀,耳语道:“别跟个办丧事的好不好,笑一个。”
肚子上立马吃痛,“又打我肚子……”李钱弓腰背身,不让外头的宾客看见他的痛苦样子。
“若非特殊,直接把你脑袋砍了。”嘴上这么说,霍亚夫面瘫的脸上终于动了动,浮出一抹笑容,在李钱看来,却是最冷酷最难看的笑容了。
众人喧嚣声、丝竹声中,两个红袍女子被抬入府,到了府门口,由丫鬟婆子迎着下轿,方才踱着莲步缓缓走到新郎官的面前。
“夫君大人——”两人异口同声地唤道。霍亚夫面色不动地点点头,大手一边揽住一个向屋子里头走去,待把两人都安置了,媒婆尖叫道:“妾室入门,接下来就是迎娶新娘的时辰了,请新郎官上马,队伍启程。”
马头系着红绳早在外头等着了,待听到媒婆的叫唤声,所有的唢呐和爆竹顷刻响起来,震得地动山摇。霍亚夫总算唇角勾出一抹喜色,正大步向外走去,却见门口冲进来一个侍卫,在他身旁耳语了一句,霎时,男人脸色一变,大概是外头的喧闹声太大了,他又大喝了一句:“什么?”
那侍卫本是新手,因为长得俊,特意被李钱安排在迎亲的队伍里,从未见过男人如此骇色,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新,新娘子留了封信,不见了。”刚说话,就见到男人捏紧了拳头,脸色黑得跟个锅底似的,连忙退到一边。
侍卫说的话入了一左一右两个新妇的耳朵里头,“霍大哥——”坐在左边的新妇站起来,声音娴静:“夫人大概是跟霍大哥开玩笑呢,霍大哥千万别置气。”
“霍哥哥——”另一端娇媚婉转的声音响起来,人也盈盈站立,就着红盖头下的黑靴子靠近了几步,撒娇地挽着男人的手摇着:“霍哥哥别生气,妾身等着霍哥哥回来行礼。”
对着莺燕娇语恍若未闻,男人甩开新妇纠缠的手朝着外头走去,上了马便直直奔向沈府。
沈府中,男人拧碎了手上的信笺,一双眼冒出嗜血光芒,这个女人一字不识,分明是早预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