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晨香静静地“看着”冷青,她觉得自己从冷青说话的声音里听出了些什么,她突然回想起他们**下来时的一个细节,她隐约记得在落地之前,冷青曾把她抱在身前,而他则背对着洞底,没有丝毫缓冲地砸了下来,若非如此,本应先落地的自己又怎么会在落地时压在了冷青身上,从而几乎没有受伤?
两行清泪从司空晨香的眼眶中流出,她伸手环抱着眼前的黑暗,便抱住了冷青微微僵硬的身体,司空晨香轻轻揉着冷青的后背,感动地说道:“九师兄……”然而仅仅说出了这三个字,她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怀里的温暖足以驱散洞底的阴寒,鼻端的清香足以抚平筋骨的伤痛。冷青现在不过是懵懂少年,他还无法区分什么是爱,什么是同门之谊,他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能够换来这样的真情相拥,受点伤也是值得的。
酒楼大堂里,以风华为首的南天门弟子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已经呈上来的两道菜,等待着冷青和司空晨香回来。
王言之托着下巴,拿着一根筷子像敲木鱼似的敲着自己的碗,伴随着叮叮叮的声响,他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两人是去后厨幽会去了吗?过了这么久都还不回来,待会儿一定要罚酒,罚他个十几二十碗。”
金海棠盯着眼前的菜盘,说道:“要不你去找他们?”
秦朗挪了挪凳子,说道:“要不我去吧。”说完,也不等他们三个表态,直接站起身来,朝屏风后走去。
“客官请留步!”这时,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道:“那二位客官说了,要给你们准备一个惊喜,所以让小的来告诉你们,稍作等待,不要着急。”
“惊喜?难不成他俩要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一道菜?”金海棠睁大眼睛问道。
小厮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嘿,本来二位客官说了要给他们保密的,不过这位姑娘实在聪明,居然一下就猜到了,那我也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他们确实是在烹制一道菜,不过在上菜之前,还不能让你们知道是什么菜。”
金海棠无趣地摇了摇头,说道:“在酒楼厨房里还能准备什么惊喜,是个人都能猜到。”
听了小厮的话,秦朗只好回到位置上坐下,和他们三个一起等待冷青和司空晨香准备的惊喜。
……
……
听完小厮的回报,掌柜赶紧催促道:“你们的动作都再给我快些,不能再拖了。”
在掌柜身前,有六个大汉用独轮车推着一车又一车的土砾,堆放在盖有木板的洞口旁边,此时已经围了整整一圈,高度就快过膝。
小厮佝偻着身子问道:“老大,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些土倒下去,堆在上面做什么?”
掌柜瞪了他一眼,喝道:“你是白痴吗?我这样一车一车倒下去,难道给他们拿去垫脚,方便爬上来吗?”
小厮顿时咧嘴笑道:“我懂了,懂了,原来老大是想将这些土一口气推下去,这样他们就只能被活埋,没法踩着这些泥土爬上来了。嘿嘿,老大就是老大,考虑真周到。”
深坑之下,司空晨香终于停止了啜泣,和冷青缓缓分开了怀抱。
冷青摸索着站了起来,然后在洞内四壁又摸索了一番,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内壁湿滑,没有明显凸起,恐怕爬不上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目前又无法通知到师兄师姐他们,只能等他们来找我们了。”司空晨香心情沉重地说道。
忽然,洞口上方透下微弱亮光,冷青和司空晨香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了令他俩终身难忘的一幕——数不清的土砾倾泻而下,封满了整个洞口,阻隔了最后的希望。
“小心!”
冷青情急之下一声大喊,然后本能的将司空晨香扑倒在地,而他自己则趴在司空晨香的身上,手足支撑着地面,再一次用自己的后背保护司空晨香免受伤害,可这一次,真的保护得了吗?
平平常常的变故或许能够保护,可若是天塌下来了,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护别人,大量涌下的泥土就好比天塌,冷青支撑得了一时,可他能支撑到别人发现并救出他们吗?
咚的一声闷响,一块碎石混杂在数不清的泥土之中,从洞口落下,然后砸在了冷青的背上,没有真元护体的他虽筋骨强于常人,但之前本就因为高空**而受了伤,此时再遭重击,顿时闷哼一声,喉中隐隐有些甜意——那是血液的味道。
泥土很快堆高,冷青不停地把他和司空晨香之间的泥土推到旁边去,然后用自己的拳头将其夯实,以此留出这一片宝贵的空间。
泥土越堆越高,虽然司空晨香身旁的泥土已经被他夯实,不再滑落到司空晨香的身上,但他自己的背上所承受的重量已经渐渐的让他难以支撑,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冷青紧皱着眉头,四肢微颤,可他就是不肯放弃,甚至不敢有一丝的放松,他害怕自己一放松就再也起不来了,他的身下还有一位他愿意守护的人,冷青此时的想法便是纵使天塌又何妨,他也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撑起一片天。
此时洞底满满的都是泥土,当然,除了她和他之间的那一小块地方。虽然这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甚至有可能会是永夜,但司空晨香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她的眼眸直视着前方,然后借助仅有的一小块空间,伸手摸到了冷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