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到诗稿那密密麻麻却一丝不苟的笔迹,就不难想象她曾付出过多大的努力,现在的白领们,都在用电脑代笔,她却反其道而行之,只为了一个副业性质的角色,苦练毛笔字,仅这一点,就让人敬佩。她终于获得颇严苛的钟老认可,我也由衷地为她高兴。
当然,也为钟老不再那么固执自己的观念而大大松了一口气。
本来,我还想请钟老再说说对黛玉新诗的看法,不过,给毕河夫妻俩送行的时间到了。
在红楼前,钱智商很动感情地说:“不敢奢望两位每年都来一次,但希望二位至少两三年能来一次,这也是常回家看看的意思,你们是前辈,没有你们参与创建的这个世界,我们这些人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呢。甚至,有的人可能还会待业,像化工招待所的服务员们。”
方元说:“可不是么,不光她们,待业的人里也会有我。现在我在这儿,能亲手卖二位艺术家设计的明信片,真是缘分啊。这个新纪念品才推出几天,现在就很火了,已成了目前的主打产品,一天能卖出三四百份呢,好多游客都买啊。”
我也觉得这个数字很震撼。一份四辑的明信片,总价四十元钱,就算有些人单买一、两辑,一天销售额也总有一万多元啊,成本呢,其实也就是个纸张和打印的费用。如此推算起来,黛玉一天卖诗的收入,就是一百多两呢。
其实,我们当初只是借出版诗这个由头,想给黛玉提供一笔名正言顺的收入,根本不管、或者说也没指望在真实世界里是否能卖出钱来。现在看,黛玉不但完全能自己养活自己,还能成为富婆——不,富妹呢。一天一百两,一个月就是三千两,一年就是三万六千两,嚯,我们真的用不着贴钱,还帮我们大赚了钱呢。
我在心里盘算着,这时听见朱莲很淡定地说:“方主任,可别把功劳都算在我们设计的头上,要我看,还是黛玉的那些新诗,还有不一样的老诗,真的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小苍,还是你有心,能看出这里的价值。”
苍井溢笑着说:“其实我也是拣个现成。要我说呢,还是噙先生的跨时代的设计和技术,这才是最关键的。我可不敢贪天功归为已有。”
这就叫素质,我看毕河夫妻才来这么几天,就已对她很有好感,她却仍保持清醒。
钟老这时也笑着说:“那也是得有心人,才能发现、发掘出这里边隐藏着的价值。其实,我这个参与过创建的人,也一点没想到能有这种发现。是的,噙先生设计的这个系统,实在是太超越人们的想象力了。”
毕河和朱莲夫妻俩也频频点头。
这时,隋声已在前边喊起来:“大家站好,合影了。”一看,原来他正和凌吉在那边张罗呢。
照完了相,就到了正式分别的时候。大家纷纷向夫妻俩说告别、祝福的话,他们俩也是被这热情所感动,眼圈发红,在一片祝福声中上了车。
原来分散在景区各个点的保安也都集中在一起,在汽车前方列成一队,在潘学的带领下,向两位贵宾行礼致敬。
汽车驶远了,大家才散开,各回各的岗位。
苍井溢领着成奋清向我走过来,高兴地说:“听见方大律师(自从我们的官司二审胜诉后,好多人便这样称呼方元以表敬佩)刚才说的吧?里面也算过去有半个来月了,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给黛玉妹妹送银子了?”
成奋清也说:“是啊,真有点等不及了。这离咱们两个部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啊。”
听见成奋清这样说,苍井溢像想起什么似地问:“晨老师,咱这两个部都是各有两个人,怎么我回回只看见你一个人呢,那个小卜老见不着。”
我苦笑了下,说:“他可能还是不太习惯很正规地上下班,过些时候会好些吧。当然,我也一个人惯了,有时也忘了已给我配了个人手,想不起来找他。”
成奋清说:“我进去的时候不算多,不过连我也听说,他在那里边还有点小名气呢。”
我回答说:“那是当然。小卜在里面待的时间,大概不比我少。里面是双倍时间,算算看,那也快有两年的时间了吧。嗯,我以后也得改变点老习惯,有事多找找他,让他正规化一点。算了,不说他了。已过了这么多日子了,我看可以把黛玉这笔收入给她了。不过,给多少好呢?还是请教下金财务主管吧。”
同普通作者出书不同,我们等于是在现实世界卖作品来钱,去掉少量成本,都进了公司的金库,而付给作者的稿费版税,却由于虚拟银子不用任何成本,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地给。
我们把金喜莱叫住,就在楼外讨论起来。
一开始大家商量,就按每天二百两算好了,这个数虽然比目前的日销售额折算的银子高了不少,但从长远看,也不难达到,而且,我们只是借这个名头让黛玉富起来,自然完全不必真按实际销售额来算。
不过,再一想,那毕竟是现实世界销售的明信片销售额,我们给黛玉说的却是给她出诗集,还是应该按那个方式计算。
最后,我们议定,诗集按发行十万册算,每册一两银子,再去掉名义上的一些花费,就给黛玉七万两银子好了。
这可真是一笔巨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