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被废是蜀国近年来最叫人咂舌的大事,百姓们议论纷纷,差点将整个内宫的肮脏阴暗都议论出来,幸好,十公主的大婚不日到来,虽然丑事更容易成为人茶前饭后的谈资,可喜事到底存着吉祥如意之意,而公主的大婚更让百姓们愿意粘粘喜气。
眼看着到了五月末,宫里最为要紧的事便是凤念蓉的大婚,淑房殿早就被装点一新,而孙岑也在极力的操持此事,毕竟是蜀国第一个出嫁的公主,且蜀王宫也多年没有这样的大喜事了,自然是要极尽盛大热闹才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淑房殿的时候,其他地方难免的就会有些疏忽,而刚刚好,凤晔就是在等着这些地方的疏忽——
“公子,霜雪台那边松散了很多,膳房那边都在准备六月初三的大宴,眼下霜雪台的饭食被移到了小厨房,平日里只有一个人做饭送饭,虽有侍卫巡逻,可盯不住的。”
说话的是嘉宸殿的老太监张喜,除了柳济,他也算跟在凤晔身边时间最久的了。
凤晔听到这话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两分犹豫,“有下手的机会吗?”
张喜点头,“有,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必定能一击即中。”
凤晔眼底的犹豫更深,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可他却也没忘记朝夕的叮嘱,朝夕要他等一等,虽然他心底已经认定了段锦衣就是凶手,可朝夕他也是相信的,哪怕他动过一丝丝的怀疑念头,甚至不喜欢朝夕为段锦衣“开脱”,可是如果他真的动手了,朝夕会生气的吧?
凤晔撑着腮,“除了膳房那边,霜雪台外面的守卫可森严?”
老太监忙点头,“守卫还是森严的,是御林军守在外面。”
凤晔摇了摇头,“继续盯着吧,再等等,不急在一时。”
张喜当年受过柳良人的恩惠,所以才甘愿留在凤晔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位分不高,可却是在这里最久的侍从,他知道凤晔的想法,在他心底,也想早日为柳良人报仇,再加上他待柳济就像待自己的儿子一般,柳济一死,他的愤懑也可想而知。
“公子为何还要等?老奴觉得机会已经到了。”
凤晔叹了口气,“二姐姐说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张喜眉头微皱,然后才语重心长的道,“公子,奴知道摇光公主对您是好意,可是段锦衣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春日宴上的火或许就是她放的,不管凶手是不是她,这么多年做下那么多恶事她也该死了,公子,只怕等十公主出嫁之后就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凤念蓉六月初三出嫁,到时结束声势浩大的送嫁之后凤钦还要大宴群臣,因此这些日子膳房是最忙的,而六月初三之后,膳房就轻松下来,到时候段锦衣的膳食得有两个人看着,就很难找到机会下手了,张喜有些焦急的看着凤晔,凤晔被他的话说动几分,眉目之间染上焦躁,“可是二姐姐说了要等一等,说害怕把我自己套进去”
“公子放心,这样的脏事儿哪里能让公子动手,自然是老奴,到时候哪怕败露,老奴这条命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只要能为良人报仇雪恨”
张喜说的大义凛然,凤晔却是摇了摇头苦笑,张喜是他的人,别说他不会让张喜就这么白白送了性命,便是张喜到时候全认下,别人也会继续怀疑到他头上。
凤晔拳头握紧又分开,分开又握紧,如此来回了不知多少次还是摇了摇头,“等一下,再等几日,我答应了二姐姐了,总之,咱们不能让段锦衣就这么了了。”
张喜叹了口气,“好,那就听公子的。”
凤晔点点头,也暗暗松了口气,“这几日宫里都在操心十公主大婚的事,咱们的动作也别太明显了,免得叫人看出别的端倪来。”
张喜连声应下,然后又推门出去了,凤晔站起身来,也走出了嘉宸殿,覃希见他出来连忙跟上,本以为他要去霜雪台,却不想凤晔脚下方向一转却是往长秋宫的方向而去,宫道之上侍从们来来往往,凤晔好似随意的溜达着,目光却不时的往长秋宫的方向瞟,看来看去又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仿佛是在想孙岑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幕后凶手似的。
凤晔本是随意的转转,可又往前走了几步却刚好看到孙岑从长秋宫正门口出来,凤晔有些做贼心虚,第一反应便是转过了身去,奈何前面孙岑已经抬眸看到了他。
于是孙岑笑着轻唤道,“十三公子怎么来了?”
凤晔咬了咬牙又转回身来,面上一派天真烂漫之色,“给夫人请安。”
孙岑身后跟着几个侍从,她转头交代了侍从一句什么话,待那侍从应声走开之后孙岑才朝着凤晔走过来,微微弯身道,“怎么过来了?”
这里是长秋宫的门口,凤晔实在是说不出别的理由,于是拧了拧眉有几分踌躇的道,“十三十三过来想问问夫人柳济的事有别的消息了吗?”
孙岑面上闪过讶色,随即又笑若扶风的道,“十三公子怎么想着来问我不去问你父王?”
凤晔摇摇头,“此事事关重大,十三害怕父王怪罪。”
孙岑恍然,随即有些遗憾的道,“也是,不过来问我也是一样的,不过我的答案可能会让十三公子失望,因为段王后不,段良人仍然不承认柳济是她下令杀的。”
凤晔早就知道这个消息,闻言还是闪出满脸的失望。
孙岑叹了口气,“或许,真的如段良人所言柳济不是她杀的呢?”
凤晔微愣,他心底本也存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