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杨衍拜见公主殿下。”
“微臣荀笏拜见公主殿下。”
朝夕端坐上首,底下杨衍和荀笏皆是一身常服着身,荀笏着常服朝夕见过,杨衍着常服朝夕却是第一次见,卸下了铠甲戎装,着常服的杨衍看起来不再那般生人勿近,除了肤色有些黝黑之外,竟然颇为高大俊朗,朝夕抬手,“二位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朝夕下手位上左右分列一席,杨衍和荀笏左右落座,朝夕不着痕迹的扫了荀笏一眼,只瞧见荀笏神色一派坦诚的看着她,并无别的意思,朝夕放了心,看了二人一眼,“二位将军已经定在了定南军中,若是没记错,二位当是这两日启程吧。”
杨衍和荀笏对视一眼,随即杨衍点头道,“后日就启程了。”
二人都不是多言之人,听见朝夕问,杨衍便答了一句,话音落定,子荨端着差点上前来,看了朝夕一眼,顾不得对早前那事挤眉弄眼便退了下去,朝夕并不着急,抬了抬手,“不知二位会来未得准备,两位将军随意用些茶点罢。”
杨衍欲言又止,那边厢荀笏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们唐突了,是小人,小人听闻杨将军乃是由公主殿下举荐的十分称奇,连杨将军自己也说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是公主殿下将其举荐为定南军统帅,小人一直在定南军之中当值,却对杨将军有两分耳闻,此番见到将军,我与将军一见如故,我南军以后由将军统帅小人那些死去的弟兄也算安心了,就这般与将军说了一道,将军忽然说起还未像公主殿下致谢,小人在旁听的心中一动,这边撺掇着将军来公主府拜会公主,我二人都是粗人,还请公主莫怪我们唐突。”
别人若真是拜会至少也得递个帖子,他二人倒是没那么多规矩,不过朝夕自然不会与他们计较这些,听见荀笏说了这么多朝夕恍然笑开,“原来是因为这个,适才下人来禀报之时我还有些意外,不过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杨将军不必因为这个心存感激,杨将军本就是国之栋梁,我不过提了几句,即便我不提,父王也终会发现任用将军。”
朝夕话说的好听,杨衍心底却并不这样想,他坐直了身子道,“并非如此,杨衍出身军中,虽然出身杨氏却也不是杨氏,若非公主举荐之语,杨衍必定还在钦州,说起来,在钦州之时杨衍对公主还颇有两分怠慢,而此番公主对杨衍却有伯乐之恩。”说着微微一顿,“那一日初初得闻此事,又是在宫中,杨衍还未向公主当面道谢,实是杨衍的不该。”
朝夕摇头失笑,“将军无需像我道谢,将军只需要守卫南境安稳便是最好的谢。”
“那是自然。”杨衍身体坐的更为板正,“保家卫国乃杨衍之责,杨衍必同南境共存亡。”
那边荀笏也跟着道,“将军说的不错,南境将士都报着此念。”
朝夕看看荀笏,又看看杨衍,“你二人倒是投契。”
荀笏笑起来,朝夕见他也不过那么几次,受伤之时他满腹仇怨不甘无处发泄,人奄奄一息不说身上的戾气却不减,在宫里遇见的那次,他跟在朱勤的身后,因为得尝所愿神色轻松了许多,可只有现在,荀笏才像个真的军中汉子了,且比起杨衍来荀笏更为豪烈些。
“公主所言不错,小人与将军十分投契。”
荀笏笑着应了一声,杨衍看一眼荀笏冷肃的面上生出两分薄笑来,“荀兄弟为了为南军将士伸冤一路北上,几番命悬一线,此等忠心大义杨衍所不及,能与荀兄弟在同一军*事,杨衍三生有幸,此事,也要多谢公主成全。”
说来说去,又转回到了朝夕这举荐之恩上。
朝夕听着直点头,又笑道,“军中上下一心,何愁军力不盛?看你们如此我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若说谢,那也该是父王谢我……”
荀笏只笑不说话,杨衍沉吟一瞬方才道,“杨衍此来既然是为了谢恩,便该拿着宝物献给公主方才能表达谢意,然而杨衍的情形公主也知道,即便是拿了杨衍以为的最好的宝物,在公主眼里只怕也算不得什么,因此,杨衍但请公主吩咐一事,只要杨衍能达成,杨衍必定为公主肝脑涂地,送公主宝物,自然比不上让公主如愿。”
朝夕心底有些讶然,她对杨衍的确有招揽之意,可是还不想表现的那么急切明显,而杨衍于公于私都是南军统帅的最好人选,哪怕杨衍没说这话哪怕并未招揽到杨衍朝夕也不遗憾,可杨衍话说到了这里,难免的让朝夕有些恻然,“杨将军太介怀此事了,眼下我也无事要将军帮忙,将军且安心去南边便可,将军这份心我已记下了。”
朝夕说的诚恳,杨衍便微愣,而后有些踌躇,他对朝夕存了感激之心,这份伯乐之恩若是不还就觉得好像欠了朝夕什么,对他一个大男人而言这可不好。
“将军,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你便先留着这分心思罢,现在公主没有要帮忙的,万一将来有呢,若是一直没有,那只能代表公主万事皆如愿,岂不更好?”
荀笏比朝夕相像之中的更会说话,他这么一说,杨衍面色倒是微松,随即又看向朝夕,“好,既然如此,杨衍便欠公主一件事,”
朝夕看着杨衍万分郑重的表情心底轻叹,“大将军亦是高义之人,倘若有一日我要让大将军做的是大奸大恶之事,那大将军也做吗?”
好端端的,杨衍怎么也没想到朝夕会这样说,他一下愣住,朝夕这问题显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