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底压着两分蠢蠢欲动,竟然是想上前来摸摸白月。
其他人也都走近了两步,白月仍然安安静静的站在朝夕身后,时不时哼哧一声,却没有发怒的迹象,众人面面相觑一眼,都以为白月是生人碰就要生气,却不想根本不是这般,那凤念芷是怎么被伤了的?莫不是真是那凤念芷倒霉?
“十一公主今日想必是触了这小家伙的霉头,也是可怜。”
段凌烟不冷不热的叹一句,孙岑便在旁道,“想来也是轻伤,不碍事。”说着环视整个船一周,“不过杨妹妹倒是没有来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公主的伤重了还是怎的。”
段凌烟微微眯眸,转头看向那码头之上便见所有的外臣都陆续登船结束,而码头上的登船台阶都已经撤去,再一看,最前面的头船已经慢慢地摆出了码头口朝未央湖中心驶去,头船便是凤钦的那艘船,其后跟着的两艘船并排而行,一是朝夕这艘船,另外一艘上站着的都是世家贵族的族长,朝夕只大概一扫便看到了段祺和朱勤二人,其余人不乏垂垂暮年的老者,却各个都锦衣华服一身凛人之势,一看便常年居于高位之上。
未央湖占地极大,而今日祭礼的船行的并不快,刚离开码头口没一会儿头船之上便响起了悠扬古朴的号角声,知道祭礼马上开始,船上的所有人表情都肃穆起来,朝夕拍了拍白月的脑袋顶,白月便乖觉的卧在了朝夕脚边不再乱走。
待头船行至江心,后面的船都分开停在了头船两侧,所有的船在江心排成一字,头船上的术士开始唱和古老的曲咒,孙岑一声令下,这边船上的术士开始分发吉符与礼器,所有人手执吉符跪地祷告,足足祷告了半个时辰才有人搬来铜鼎,所有人将吉符投入鼎中,又点上灵火,待所有吉符都化为灰烬便将鼎沉入了江心,头船之上奉上祭品,严正带领的术士又是一番祷告之后将所有祭品投入江心,再奉上纸人数只,也都投入了江心之中。
所有的程序冗长而繁杂,每一样礼节都要显得虔诚恭敬,即便未曾和凤钦同船后面的人也不敢马虎,便是在这一片严峻肃穆之中未央湖的湖面上忽然起了大风。
天色本就阴沉,大风一起,天边的黑云更是滚滚而来,而整个未央湖之上也起了波澜,停在江心的船更是摇晃的厉害,眼看着点在船舷两侧的灵符不断熄灭,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祭祀就是求个吉利,可这样的天气之下灵符又不断地熄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吉,孙岑扒着船舷看这天气有些发愁,“钦天监明明说今日是个吉日,却怎要下暴风雨了?”
天穹之上黑云翻滚,很快便在巴陵上空聚拢,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一张厚重的黑色织网,不知何时就要朝着人们头顶砸下来,风一来,湖面上也更冷了些,朝夕拢了拢自己的衣裙,便见头船开始缓慢的调转方向,所有的祭礼都在船上的甲板露台上,虽不在一船,却是能看到附近船上人们的表情,祭礼受阻,凤钦的面色很差,站在一旁的严正更是不停地擦着汗,凤钦想要发怒,可身边还有商玦和姬无垢只能生生的忍着,气氛沉闷的像天气。
“钦天监也是越来越没有做为了,今日晨起便觉得天气不是很好,这会儿更是了不得了,待会儿还有火祭,若是下起雨来,怕是连火都点不起来吧……”
段凌烟接着孙岑的话如此一说,周围人面面相觑一瞬都有些不知所措,凤念蓉眉头皱着,身边的凤念歆似乎有些害怕,另一边的凤念依只一直扶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妇人,那妇人面色煞白气息虚弱,一看便是久病之身,虽然是一副很疲累模样,目光却时不时的往朝夕身上看,待朝夕有所察觉的看过来,妇人便弯了弯唇对她点头。
对这妇人,朝夕自然是认识的,可她也没上来多言,也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夫人,孙夫人,王上那边传来口信,说是火祭接着水祭一起。”
侍奴从船舷一路奔到船尾传话,一听这话大家都明白了,天气不好,若真是落了暴风雨,火祭可能真的要夭折,便只好赶着时间在落雨之前完成了,孙岑点了点头,回头看着站在船头的一种内眷苦笑一下,“大家都听到了,天气如此也无办法,只得辛苦大家。”
这水祭已经折腾了快两个时辰,眼瞅着已经近了酉时,本来眼下春日的白天就不算长,再加上今日天气如此,虽然只到了酉时却看着像快天黑了一样,湖面上风浪未断,一溜儿的船队在摇摇晃晃之中收到了继续火祭的命令,要接着火祭,却是要先回祭台的。
此番的船队不小,船手们早就按照队列演练数次,先将所有船掉头向着祭台方向,而后由边上的船先行,头船最后再走,既是如此,头船便在朝夕的船之后,眼看着两边的船按照次序朝祭台驶去,朝夕的船也慢慢动了,头船似乎想走的快些,也一起朝岸边去,如此一来,便有原本三艘最前面的船靠的极近的一起朝岸边驶去,因是距离太近,站在甲板上的朝夕瞬间就感受到了数道看向她的目光,摇光公主自然是引人注目的,可是这些目光之中的含义却不仅仅只是对摇光这封号的关注,朝夕侧身回头,在数道目光之中准确的捕捉到了商玦。
四目相对,十丈之外的商玦站在凤钦之右,正温柔的看着她。
白月仿佛也感受到商玦距离近了,原本卧着立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