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商玦道,“下个月四方兵马将军都会回巴陵述职。”
蜀国的军制朝夕了解的自然多些,往常述职都在九十月秋猎冬初之时,可如今这才三月,怎么又要述职?且这述职有普通和非普通之说,普通的便是上报军情犒赏将领预估军饷,而非普通的便要牵扯到极大的军权驻军变动,寻常而言若无大变故都会是普通的述职,可朝夕明白,下个月的兵马将军述职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眯了眯眸,朝夕语气暗沉,“你如何说动了父王?”
商玦笑着拿出了袖中的那个玉盒,他将那玉盒放在掌心端详了一阵,而后轻缓的将玉盒打了开,玉盒之内皆是实心,静静的躺着一丸药,药丸通体血红,细细一问有股子金石之味,商玦打量了两眼,将那丸药取了出来,“长生丸,可以救命呢……”
一边说,商玦一边将那药丸送到了唇边好像要现在就吃下去似得,朝夕看着眉头一皱,抬手便将他手中的药丸打落在地,轻微的一声响,那药丸咕噜噜的滚到了马车门口的角落,商玦一愣,朝夕则目光森寒的看着他,“你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商玦眼底闪过愕然,“我只是想瞧瞧味性儿……”说着又看一眼还滚在角落里的长生丸,“若是蜀王知道我们如此对待他的至宝,你猜他会不会雷霆震怒?”
朝夕一怔,她心中是明白商玦不可能犯这么简单错误的,可是刚才她还是没忍住出手,思及此朝夕心中一时复杂难言,索性转过了头去,“你只管回答我所问。”
商玦也不去管那药丸早已坠地,只是将玉盒一合再度放进了自己袖中,就好似从未打开过一样,商玦笑了笑,“因为我告诉他,若不变革,蜀国危矣。”
朝夕又转回目光来,商玦神情一肃道,“绝非虚言。”
说这话,商玦变法术一般的又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来,却是一封信,找信息低头看到,眉头微微一皱,商玦递上来,示意她拆开看,朝夕眯了眯眸接过手中,又迟疑的看了商玦一眼才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上面只有寥寥十几字,她一眼看完眉头大皱!
“这意思是说……巴陵有他的细作?!”
商玦面色少有的严肃的起来,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崇政殿门外,凤钦还在看着朝夕和商玦离去的方向,他面带笑意,目光之中尽是感叹,“这商世子年纪轻轻,见识谈吐却已经如此叫人咂舌,晔儿啊,你可要学着些,等你长大一些,父王也会送你出去游历各国,过了这么多年,大殷早就变了。”
凤晔站在他身边笑意一盛,“父王所言可是当真?”
八岁的小娃娃眼底光彩大放,连面上笑意都格外真诚,凤钦低头看了他一眼,“父王难道还会骗你不成,父王希望你往后能像燕世子一样!”
凤晔止不住的挥了挥拳头,终于现出两分孩童的稚气,他抿了抿唇用力的点头,“是,父王,晔儿一定像燕世子一样!以后晔儿要替父王再走一遍大殷!”
凤钦闻言朗声笑起来,“好好好,你再替父王走一遍!”
凤晔眨了眨眼,愉悦之中又含了撒娇的嗔怪,“可是父王待燕世子真是好啊……”
凤钦只以为凤晔计较适才的长生丸,于是他矮身捏了捏凤晔的脸,“傻孩子,父王自然只有对你更好的,别说是长生丸,你想要的一切父王都给你——”
凤晔闻言神采飞扬,正要说话,目光却一下落在了凤钦的身后,不知看到什么,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凤钦讶异的转过身去,只见二人十多步之外站着一身华服的段锦衣,她身边只带了一个朱砂,主仆二人表情复杂的伫立着,不知道来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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