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朱勤眉头微皱,朱勤这模样,显然是在等她。
云柘要说的话一断,看着远处走来的朱勤眸色深沉的一暗,又看了一眼朝夕,他眸光微敛,安静的站在了朝夕身后,朱勤笑意微深的走过来,对着朝夕拱手一拜,一开口竟然是毫无隐瞒的道,“知道摇光公主会来内宫问安,朱勤在此等候多时——”
朝夕扬眉,“朱二公子有什么事吗?”
朱勤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侍奴和侍卫,抬手一请,“还请公主借一步说话。”
距离两人不远处有一处矮亭,朱勤示意朝夕走到那亭子里去,朝夕看了那亭子一眼,从善如流的往那边走去,待走到亭子之中,她方才转头看着朱勤,“请讲。”
朱勤上下打量了朝夕一眼,唇角微弯,“公主殿下从淮阴而来,必定见过我那位姑姑,她在淮阴侯府过的可好?听闻发现尸首的时候人是被草草下葬的。”
朝夕皱眉,这样的事他大可去问旁人,怎生来问她?
朱勤见她面色冷淡眸光迟疑不由继续道,“那位姑姑未出阁之前待我甚是亲厚,偏生淮阴出事的时候我人还在镐京,隔的千里万里才未能亲至淮阴。”
朝夕下颌维扬,“淮阴侯夫人自然在府中十分尊荣,至于最后……请节哀吧。”
朱勤轻轻地叹了一声,倒像是真的十分悲伤,一转头,却见云柘站在亭子外面目光牢牢的钉在他身上,亭子不大,云柘守在外面也只是距离他们几步之遥,朱勤微微眯眸,转而笑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公主殿下身边的近侍?”
朝夕看了一眼云柘,“他是燕世子殿下身边的。”
朱勤眼底闪过了然,又笑道,“原来如此,外面都说世子殿下对公主殿下甚是宠爱,看样子是真的,眼下在蜀王宫中殿下都如此紧张公主,想必在外面更甚!”
朝夕看着朱勤,“二公子无事我便先去昭仁宫请安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朱勤却抬手将其一揽,看着拦在身前的手臂朝夕眉头一皱,转眸看来眼底闪出两分迫人寒芒,朱勤被那目光一慑,再看之时朝夕眼底又是一片平静,他也略觉失礼的收回手,抱歉道,“不敢耽误公主殿下,只是朱勤在镐京的时候帝君曾过问过公主在蜀国的境遇,彼时朱勤还不识公主未曾答的上来,于是心中留下个结,此番回来第一日便遇见公主,便生出于公主结识之心来,看起来公主过得很好。”
这样的说法让朝夕心中一疑,帝君?远在镐京的帝君会过问她的事?
朝夕的表情十分明显,朱勤有些无奈的道,“此话是真,公主若是不信可问跟在朱勤身边的侍从,他们都知道,您是蜀国王室血脉,身上却还留着殷氏的血,他过问您的事也实属正常,不仅如此,镐京许多人都对公主殿下兴趣浓厚……”
朝夕眉头皱的更紧,镐京不管是距离赵国还是蜀国都遥不可及,虽然她身上的确流着皇室血脉,可当初嫁出来的公主何其之多,庄姬只是其中一个,皇室可从未对其他公主的儿女过多关注,这样的血亲也因为公主远嫁越来越淡,而镐京的人对她兴趣浓厚?!
朝夕心底冷冷的摇了摇头,实在是可笑,“时辰不早,我还要去给王后请安,告辞。”
朝夕转身便走,这一次朱勤再不敢拦着。
朝夕走出亭子,云柘又看了朱勤一眼转身跟上,朱勤却是留在原地看着朝夕的背影若有所思,同样守在亭子外面的他的侍从走进亭子来疑惑的道,“公子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摇光公主和燕国世子已经定亲,公子莫非是看中了摇光公主的美……”
“色”字还未说出口,朱勤阴鸷的目光已经看向那侍从,又极快的往四周看了一眼,“蠢货,也不看这宫里是什么地方,怎的什么话都敢乱说!”
那侍从被吓了一跳,忙收口低头不敢多言,朱勤又看向朝夕离开的方向,冷笑了一下道,“她的确是和燕国世子定亲了不错,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她在外面有什么名声,赵国公子也曾对她宠冠无双呢,当初她因为命格凶煞被贬……也实在是诡异的很,至于她的美色……”朱勤声音低幽的一笑,“美则美矣,却太血煞了些。”
一旁的侍从抬眸看了朱勤一眼,看到朱勤的眸色之时面皮一跳,忙又低下头,“可是……可是帝君在镐京并未过问过摇光公主啊,过问摇光公主的不是……”
朱勤似乎对侍从一再的质疑十分不满,不由得再转头瞪了侍从一眼,那侍从被吓得面色微白不敢继续说,朱勤这才冷声道,“镐京距离巴陵十万八千里,谁知道到底是谁过问了她的事。”微微一顿,朱勤又看着朝夕离开的方向疑惑道,“说来我仍然不懂,为何他谁都不问,偏偏却问了一个被贬斥流放的无名公主……”
侍从又抬头看了朱勤一眼,“那公子可要送信去镐京?”
朱勤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的现出两分敬畏之色,他深吸口气转身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口中冷冷道,“送,当然要送,可眼下回了巴陵,我想怎么送就怎么送……”
朝夕并不知道她离开之后朱勤说了这些话,她只下意识觉得朱勤此人不善,对他那帝君之言也并不会放在心上,帝君……若是和帝君之间那份薄弱的血亲有用,当年她又怎么会被流放出去呢?眼看着到了昭仁宫,她不由得收敛了神色。
宫奴通报的很快,不多时便有人前来迎接,朝夕一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