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在隔壁书房里巡了一圈,没有看见在家的少爷,这才注意到隔壁微敞的房门。
赵寻轻声推开了房门,愣了一下,看着少爷双臂撑在钢琴两边,头埋在琴键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少爷!”赵寻叫了一声。
钟成御徒然睁开了双眼,一下子起身,拄着长杖,脚步很快却有点不稳,走到了赵寻跟前,“电报呢?快给我看看!”
赵寻手心捏紧了折叠好的纸张,一脸的难色,“少爷。。。这。。。”
钟成御目光敛成锐利的光,射向赵寻,“你这是什么意思?电报呢?”
赵寻犹豫地将那张揉着的纸张闪现而出,钟成御一眼瞥见,一把夺过赵寻手中的纸张,单手一扇,将纸张摊开,上面简短的电报内容赫然落入眼帘。
墨色的瞳仁紧紧地着那一排简短而又触目惊心的字眼,一遍又一遍的来回看着,直到眸光黯淡,双手颤抖。。。
“少爷。。。”赵寻紧皱眉头,看着少爷的反应,少爷的目光惊骇得吓人。
手中的纸张飘落地上,长杖“吭铛”一声落了地,圆滚的长杖在地上左右摇晃,晃动了一会,静止了下来。
钟成御站在原地,双手没有了任何支撑,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住了,没有一丝的知觉,双眼空洞地盯着不远处那一架若近若远的钢琴,那梦回百转的倩影,在目光中重叠着,那悠扬的钢琴声在耳边回荡,幻境又一次凝聚成微妙微翘的画面,在心底深处一点点撕扯开。。。
赵寻见到少爷如此,皱着眉头开口道,“少爷,以你的身份和地位,还有很多姑娘会对你芳心暗许的,其实这世上不只有黎小姐一个人,何况她。。她还是黎啸的女儿,少爷大可以。。。”
钟成御一把楸住了赵寻的衣领,目光深骇,声音冷沉,“你说得对!这世上不只有黎季月一个女人,可就这么一个黎季月,你说我该如何做?”
“少爷。。。这。。。”赵寻顿住,他一时间语塞了。
钟成御一把松开了赵寻的衣领,单手捂住未愈的左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房间。
书房门紧紧地合上,钟成御坐在书桌前,一支烟在指间腾起袅袅青烟,深不见底的幽潭定格在墙壁上挂了满满的画像。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阵狂笑在书房里回荡,笑声森冷夹着悚人的自嘲。
钟成御停止了笑声,捂住胸口,深邃的眼睛泛着湿润的光泽,月月,你真的要嫁给成司漠,你竟然真的要嫁给别人,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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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灌木林中的虫鸣声声响愈发地大声,紧接着一阵闷雷响起,雷电在窗外划破黑色的夜幕,晃亮了漆黑的书房。
书房里,一点火星子发着光,窗外的闪电晃亮了男人侧脸,一旁的烟缸里积了满满的烟头。
一阵敲门声响起,赵寻轻声推开了书房的门,看着一室的漆黑,低声开口,“少爷,该用餐了,您都一天没吃饭了!”
这是赵寻第三次提醒道,他心里清楚少爷心里现在难受,只是再难受,这饭还是要吃的。
钟成御夹着烟,站了起来,扶着椅把,看向窗外,在风中摇曳的树叶,豆大的雨珠劈落下来,窗外那株芭蕉树,巨大的芭蕉叶子被雨水打的微微垂落。
“赵寻,去拿酒来。”
赵寻抬头看着少爷的背影,些许为难,“少爷,你腿伤还没好,查理医生吩咐了不能喝酒!”
“下雨了,喝点酒,什么痛都没有了。”黑暗中,声音冷沉冰凉,透不出一丝温度。
赵寻看了一眼窗外瓢泼而落的雷雨,一下子明白了,“少爷,查理医生上次有留下止痛药,这吃了,晚上腿就不会痛,不用喝酒!”
泛着火星子的半截烟被抛出了窗外,淹入雨水中,钟成御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
“少爷,别抽了,您抽了一整天了!”
钟成御止住了咳嗽声,目光冷凛,“去把酒拿来!不要再废话!”
赵寻犹豫地站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赵寻!本少爷的话你不听了!?”钟成御怒喝道,捂着被烟熏得发疼的心口。
赵寻叹了一口气,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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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了一夜的雨,天放晴了,窗外阳光洒进书房。
赵寻推开了书房门,一室的酒味烟味,赵寻叹了一口气,看着醉卧在地上的少爷,摇了摇头。
赵寻招呼了下门外的两个保镖,伸手刚刚触及钟成御的手臂。
钟成御反手一推,睁开了发红的眼睛。
“少爷,你醒了,我们扶你回房休息!”话落,赵寻和保镖伸手要去搀扶钟成御。
钟成御一把推开赵寻的手,坐了起来,双掌胡乱地挠了挠昏胀的脑袋,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沉声开口,“赵寻,什么时辰了?”
“早上八点一刻!”赵寻如实回道。
“立刻准备一下,去哈德市!”钟成御神情严肃地开口,眼里有了坚定的眸色。
赵寻听了,立刻回头跟保镖吩咐了一下,拿过一旁的长杖递给了钟成御,“少爷,要去哈德市做什么?”
钟成御接过长杖,没有回答,拄着长杖,身子些许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