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骄阳当空。
巍峨的咸阳宫沐浴在一片天光之下,显得异常宁静深远、宏伟壮观,让人不由联想到一只老虎,一只盘踞在八百里秦川之上,借助咸阳的战略地位,以居高临下之姿藐视黄河下河的山东六国,时刻想将其吞入腹中的老虎。
芈婧稍落后静女公主半步,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御道之上,头不时抬起,偷偷打量着远方幽深的宫城,心情很是紧张。
“不就见个秦君嘛!有什么了不起!连个王都不是的家伙,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不过是见秦君!又不是让你见秦始皇!”
“王宫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当买个张门票,进故宫浏览就好了!”
芈婧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可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跟进故宫浏览完全感觉不一样。
咸阳宫是中国历代宫殿建筑群中仅次于阿房宫的第二大宫殿,面积是故宫的八百多倍,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高度……对了,战国时代的建筑特别喜欢往高里修,楚国有一座章华台,“台高十丈、基广十五丈”,曲栏拾级而上,中途得休息三次才能到达顶点,故又称“三休台”。
后世考古学家考证,燕国的宫殿有四十多米高,换成后世大约有十几层高楼那么高,但是当见惯燕国宫殿的秦舞阳见到咸阳宫时,依旧为咸阳宫的雄伟壮观吓得战战兢兢,就可以让人遥想咸阳宫的雄伟。
事实上,当芈婧高抬起头,看着远处那座宏伟广大的殿宇时,金色的阳光下,芈婧有一种看见云端山巅神宫的错觉。
在电影电视里,皇帝的住所永远是金碧辉煌、朱墙黄瓦,地上铺得不是金砖就是汉白玉石头,但芈婧入了咸阳宫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整个咸阳宫色彩单调至极,极目四望不是黑色、灰色,就是青色,显得十分庄严肃穆同时又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芈婧走在其中,不自觉的连呼吸频率都和周围之人同步,以免显得太过于格格不入。
北宫,是咸阳宫太后或王后的居所,现在秦君生母早亡,北宫没有太后,只住着一名王后,不是,应该是国夫人。
国夫人魏氏乃是嬴驷的发妻,魏国公主,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岁,年前刚为嬴驷诞下长子。
嬴驷为长子取名为“荡”,即为荡涤中原之意;《诗经》里就有一篇诗为《荡》,整首假托周文王的口气来指责商纣无道,联想到秦国后来的一些举动,不由让人脑洞大开,这是嬴驷在指责周王室的无道。
当然,不管怎么样,嬴驷为儿子取名为“荡”绝对取得是一个好兆头,他只是没想到后世的人都这么没文化而已。
“拜见国夫人。”静女与芈婧双双跪地,向国夫人魏氏请安。
芈婧想像中的小妾给大房行礼、大房又敲又打、杀鸡敬猴、指桑骂槐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魏氏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发现静女和芈婧先行离开。
魏氏给静女和芈婧安排的住所到是不错,是两个门对门的宫室,极为方便两人串门聊天。
“姐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国夫人会挑剔我等呢。”芈婧悄悄向着静女说道。
原本芈婧是称静女为“公主”的,但静女坚持认为两人既入秦,那么从此以后,就再无什么楚国公主,都是秦国后妃,不妨以“姐妹”相称。
芈婧本不愿意答应,但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怎么会?婧儿你听姐姐说,宫中女人的地位除了来自于君王的恩宠外,还来自于每个人身后的国家地位。昔日魏强而秦弱,魏国占河西之地,将秦国打得连连败退,因此君上才娶了魏国公主,以结两国之好。”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现在是秦强魏弱,河西之地为秦国所占,而我楚国目前兵强马壮,怎么会有人得罪我们姐妹?”
“那到也是。”芈婧抓了抓头,想想也对,换成是她,她也懒得和几个小妾多废唇舌,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拉拢拉拢秦君,给自己娘家谋些好处呢,毕竟魏国都快被秦国打得灭国了。
想到此处,芈婧换了一个话题,“姐姐,晚上秦君来,你是准备献舞吗?”
静女一入宫,就有人传令说,晚上秦君会来看望静女公主,还望静女公主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有什么可准备的?不就是洗白白把自己送上去吗?
只是吃归吃,芈婧觉得应该给秦君留下一个记忆深刻的吃法。
“姐姐,你跳新舞吗?”
静女羞红着脸,点了点头,“姐姐是准备跳这个。”
“跳舞你来,其他……交给我吧。”芈婧拍着胸口保证道。
其他穿越女都能整出一台春晚了,自己虽然能力弱点,但好歹也是上过艺术欣赏课的人,弄个雅俗共赏,符合古人审美的场景应该……不难吧?
当天晚上,嬴驷下朝正准备移驾去静女处,就看见自家相国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张仪,你又想干什么?公务不是都交待完了吗?”嬴驷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呵呵,臣只是来恭喜君上又当新郎而已。”张仪拱手行了个礼,调笑着说道。
“哼!我告诉你,要是那女人不让寡人满意,你就等着吧……”嬴驷用手指着张仪的胸口,故意作出一副凶狠的模样说道:“一百个丑女送上门,看你张仪怎么办?”
张仪微微一笑,“美人不满意没关系,美食满意就行了。”
嬴驷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