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削爵,在所有宗室女面前丢人现眼,沈国公却还是冷硬地说道。
比起他女儿受的苦,这算什么?!
“若陛下只有这些,臣不能心服!”他高声道。
沈国公一向沉稳淡定,第一次有这样激烈的情绪,乃至他的周围一干人等,包括皇帝在内都惊呆了。
“去瞅瞅还有气儿没有。”到底是与沈国公当过小伙伴儿的人,皇帝飞快地收回了目光,仿佛不经意地看了一旁的皇后一眼,目光微微一黯,之后便与身边噤若寒蝉的内监淡淡地说道,“叫太医也来。”
也不必费力气往太医院去了,都在皇后宫里呆着呢,就有人匆匆往皇后宫中去叫太医出来。
“永乐教子无妨,降为公主,罚奉三年。”沈国公还虎视眈眈呢,皇帝头疼地咧了咧,慢慢地说道,“永寿德行不堪……”妈蛋都杖责了都不行还想怎样?!究竟想怎样?!“来日荣华病愈,命其在荣华前磕头赔罪。另荣华吃了委屈,加食邑三百户,就当我这个做舅舅的,给她压惊。”
天底下再也没有他这样倒霉的舅舅,很无辜,却还得在这儿吃沈国公冷眼。
沈国公尤觉不服,却只是闭目掩住心中的暴怒。
来日方长,等时间久了,再也不能被人想起今日之事,他就要永寿这丫头的命!
那时,就不会有人非议他的女儿了。
“国公爷。”恭顺公主听到这里,见沈国公与皇帝这样姿态,脸都白了。
都怨她……
不是她非要显摆自家的闺女,总是想带到宫里带到各家去炫耀,明秀若安安稳稳地呆在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灾劫?觉得自己害了闺女,又坑了丈夫,恭顺公主眼泪都流出来了,拉着沈国公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永寿郡主再不是东西,可是到底都是皇帝的亲外甥女儿,这皇帝眼前再□□让,然而以后呢?伤了帝王的脸面,沈国公总是要被记恨的。
“我的孩儿呀!”永乐公主一生就这么一个闺女,见她叫沈国公给撞得生死不知,顾不得别的了,一头就扑了过去,抱着永寿郡主在怀里,双手颤抖地试了试她的鼻息,见都没有气息了,永寿郡主的头上还叫山石给磕出一个大洞,顿时放声痛哭。
她更哭的,却是皇帝的狠心。
他这是弃了她们母女呀!
皇帝砸吧了一下嘴,觉得这哭声刺耳,皱起了眉头。
沈国公却面容森然,上前拎起了哭闹不休叫皇帝给她做主的永乐公主,劈头盖脸就是几个耳光!
他本是最强悍的武将,这几耳光也并未留情,永乐公主噗嗤吐出了满口的血。
“国公爷……”恭顺公主见永乐公主满是鲜血的脸都歪了,怔怔地看着沈国公。
这几耳光是为了明秀,其实也是为了她。
沈国公却将被打傻了的女人往地上一丢,大步上前一脚踩在了永寿郡主的腿上!
“咔擦”一声,永寿郡主的右腿便变了形状,诡异地往一旁歪去,看见了的人都惊呆了。
这一下这么狠,只怕不好,就得瘸呀。
为了女儿,沈国公在皇帝都发话之后还如此,真的值得么?
皇帝此时没有时间管沈国公是不是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一转眼,就见皇后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哪怕是自己在宠爱皇贵妃的时候,随意欺负她的时候,都没有过。
无悲无喜,陌生得厉害。
他心中一震,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皇后慢慢地转移了自己的目光,拍着怀里的慕容斐沉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她的眼睛里仿佛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也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虽然还是那个看起来敦厚的女子,却有什么不一样了。
太医们今日真是挺苦逼的,看完了一个还得再看一个,此时匆匆而来,给永寿郡主看诊。
永乐公主……左右是皮外伤,先等着排队罢。
看完了,当首的那太医就一脸为难,仿佛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死了没有!”皇帝觉得生死都得有个章程不是?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还有一口气。”不过这人不是有一口气就行的呀,太医纠结了一下,在永乐公主清醒过来吃人一样的目光里暗道了一声倒霉,给皇帝磕了一个头方才继续说道,“只是……郡主这伤有些重,恐日后……”他顿了顿,讷讷地说道,“头上该留疤了。”
不是留疤的问题,叫他说沈国公这一下很有技巧,这是脑袋变形还没死的节奏。
况还有腿……太医们是没有本事治好的。
看起来比皇后宫里那位荣华郡主惨多了,那位虽然也留了伤疤,只是不过是在额角的一点点皮外伤罢了,只要额发长些就能掩盖。然而永寿郡主这个却又深又长,头骨都下陷,别说用头发遮掩了,就是整个头发都弄到前头,还得有点儿痕迹。
且看起来,这是要有后遗症的节奏。
“留疤?”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正低头用大手给恭顺公主抹眼泪的沈国公,见他冷淡地看过来,只是挑了挑眉温声道,“荣华也伤了,也好,她们也算姐妹同甘苦了。”见沈国公漠然转头,他对着捂着肿了老高的一脸血的妹妹温声道,“别哭了,永寿无事。”
“皇兄!他这样无礼!”这是没事么?这问题大了!永乐公主连自己的伤都顾不得了。
女子的容貌是最要紧的,永寿郡主这有了伤疤还是在头上,腿若再坏了,日后,荣王怎么会喜欢?!
况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