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三人就在白尾村的海万年老屋内过了一夜。
夜里古川做了个奇怪的梦,高墙上的文字像蝌蚪一样游了起来,那个“命”字在中央岿然不动,其他的字绕着它不断地转圈。
高墙也逐渐缩小,到最后缩到正常大小,与古川身高差不多,识海之中再无这面高墙阻挡,视野顿时开阔。
古川在识海中一声长啸,声震百里,快意顺心,自然睁开双眼,窗外天已大白。
海万年仍在磨牙说着梦话,大肚高挺,刘启天却不知去向。
古川下床,走出老屋,看了看不远处海家的祖坟,只见一人站在那枯干杨树下,正是刘启天。
古川走到祖坟前,刘启天听到脚步声,转身叹道:“古川,你昨日使的好手段,你看。”
杨树仍是干枯模样,斜倚在地上,但枝干上却抽出一支绿色嫩芽,在风中微微颤抖,彰显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古川嘴角上扬,看到这样的情形总是让人开心的。原本死寂的元气沼泽开始有了春天的气息。
万家祖祠一倒,龙泉城十里八村就有了复原的迹象。
“北海初潮水,灌济老树根。此地元气薰蒸上腾,周流不息,已有昔日几分气象。”刘启天道。
“那这祖坟就不用迁了?”海万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也来到祖坟。
“还是要迁。只凭天地元气自然恢复,时间太久,天地变迁、沧海桑田,转瞬千年,不是凡人能等的起的。”古川解释道。
刘启天也点点头,突然发出邀约:“古川小友,昨日你夺了我出场斗法的机会,今日我们比上一场如何?”
“哦?”古川没想到看似闲云野鹤的刘启天也会有这样争强好胜的一面,“怎么比?”
“此处本是风水宝地,只是因为万家祖祠强压地龙,而元气恶化,现在尽复原样,就是另迁一地,也肯定就在左近,不如你我二人就以地脉水龙法斗上一局,看谁先找到更好的风水宝地如何?”
地脉水龙正是昨体刘启天在最后一局推背比试上提出的比斗方法,现在在地势更高的山坡上,地脉水龙法更加适合。
古川点头,这更像是朋友切磋,而非仇家比斗。而且他向来佩服刘启天的博学,只是却从未真正见过刘启天的风水手法,那日在淡水村,被七伯叫出刘启天的风水道承:“千手”。
古川也很好奇这“千手”道承是什么样。
海万年添趣地插进来:“既然是比试,怎么不设点彩头?这样吧,谁赢了,我海天集团就以集团副总一职聘任,输了的话,就再为海天集团找三处风水宝地,你们看这彩头好不好?”
古川和刘启天哭笑不得,什么彩头,二人不管输赢,都是海万年占了便宜,这家伙看似一副憨直模样,其实却是标准的奸商作风,无利不起早啊!
不过刘启天和海万年交情甚好,知道老友脾气,也不反对,古川更是没有反对的理由。他和刘启天不同,这次意外与海万年同行,却见识了龙泉八村风水世家的种种纠纷瓜葛,又与海万年结下深厚交情,自然不会拂了海万年的兴致。
“好,只是水从哪里来呢?”古川四下看了看,土坡之上并没有水源。
刘启天笑道:“这也算在赌局中,就看谁先找到水源。”
二人就此分开,四下张望。
刘启天知道古川所然身负惊天风水传承,但却欠缺基础,连罗盘都不会用,在寻水上自己恐怕要先拔头筹。
古川却不急着走,只看着那枯树上的新拔嫩芽,沉默不语。
海万年见刘启天手持罗盘,且行且停,已走出数百步远,而古川却停在祖坟前,低头看树动也不动,不免有些焦急,却不是为古川落后焦急,只是单纯不想这赌局太过悬殊,毫无胜负悬念而急,忙道:“古川,还不开始找吗?”
古川摇摇手道:“不急。再看看。”
古川自知罗盘定位不是自己强项,绝对比不过刘启天,但直望元气却是自己特殊的本领。那新生嫩芽之下必有活水,古川眼中所映除了一片绿色,外就有一点活泼跳动的白色水气在地下窜动,古川动了。
他走的方向正跟刘启天相反,一个东行向阳,一个西行背阴。
“找到了。”
刘启天在山坡另一面高声叫道,他脚下一处活水蓄在一处小坑中,往外冒着气泡,看情形是昨夜祖祠倒后新开的水路。
他没有古川那双直视元气的眼睛,但却有家传“心眼”,将元气化为各种斑斓色彩,虽然分辨率较低,但辅之以风水奇门罗盘定位,却能最早找到水源。
这边刘启天刚叫完,那边古川也高声应道:“找到了。”
刘启天一惊,没想到古川不用罗盘,也能这么快找到水源,联想到昨夜与那万无寿比试时,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早就知道地下藏有巨石。
“这小子的眼睛难道是‘慧眼’吗?”
这念头只是略微一转,刘启天就掬起一捧水,找到一处地脉水龙起头处,浇了下去。
此处他早已算好,正是附近地脉最高处,水龙龙头乃北方玄武,玄武属水,正暗合水龙抬头之姿。
水势趋下,弯弯曲曲地蛇行向下游去。刘启天再掬起一捧水,随着下去,每每水势将竭时再浇上去。
而古川这还没有开始,海万年看着古川身边干干的黄土,好奇地问:“水呢?”
古川跺跺脚,“在地下。”
“那你还不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