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懵了。
过了半晌,我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胳膊。一片冰凉。
只是现在,一片死寂之中,我还是找到了一点头绪。
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我看到了多场变故,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都发生了。然而,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是真相也罢,这些并不符合逻辑。
我的目光再一次转向了那棺材里冒出的诡异青烟。
也许,这一切都不过是……
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再顾忌什么了。如果说是棺材里的那个邪门玩意儿夺走了我同伴们的性命,那么,找它讨回也是应该的。
我大步流星走到棺材面前,手上一使劲,一把掀开了盖板。
盖子完全打开的那一刻,里面的青烟犹如终于找到了释放的机会,一股脑儿冲我袭来。我本能地后退把它们拍散。待青烟散去,我往那里面一看,手握着濯锈准备随时下手。
然而……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睁大眼睛往里面看着。除了时不时飘出一点的青烟之外,那棺材里还真的没有别的东西。我甚至把手伸进去摸索了一阵。毫无发现。
我有点沮丧。搅动了一下空气里弥漫着的烟雾,没什么头绪。如果说是这里仅有的青烟让方修昏睡过去,这也毫无道理。且不说他比我灵敏得多,就算那青烟有什么催眠功效,为何我却没有中招?
往里面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我依然觉得自己肯定是漏掉了关键之处。解决的方法……如果这是一个局,我要找到在层层铁甲的维护下,可以拆解严密防护的那个线头。
我突然一个激灵。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
看着那些萦绕在我身边的青烟,我忽然想到,为什么自己就那么肯定,受到青烟伤害的,是方修,而不是我呢?根据眼睛所见吗?根据表象吗?
我想起了在雪山上的那一次,在被雪人小孩抱过大腿之后,我们就没有防备地中招了,所看见的一切皆是虚幻之境。而最后破解的办法,就是使用先祖为我们留下的宝贵财产——眼睛。
至今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地球人都一样,我们的眼睛却偏偏拥有特异功能,可以看穿人的身体结构与魂魄。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当即把身体里的力量努力汇聚到眼部。熟悉的灼热感袭来,再睁眼时,视野里已是一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我的心脏再一次抽搐起来。
我看到了方修的魂魄。不仅如此,他全身的血管经脉都清晰可见。
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背对着我。
我看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混乱。应该是这里的青烟的影响。
“方……”
我想开口叫他,但是却犹豫了起来。
既然他没有受到大的伤害,我能想到的方法他未必想不到,他为什么不打破这个古怪的幻境,让自己也让我走出困境?他笔直地站在原地,在做些什么呢?
难道说……这里环境对他的影响比对我的要大?
很快,我就发现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这里除了我们俩,还有第三只魂魄。
我随即醒悟过来,这不就是从棺材里跑出来的那玩意儿吗?除了他之外还能是谁?
在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浑身腾起了无尽愤怒的火焰。我几乎是向前方扑了过去,对准那第三只魂魄所在的地方举起了我唯一的武器。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不对劲。
方修他怎么样了?
由于那棺材里东西的鬼把戏,我难以看清人的实体,可是魂魄看得很清楚。原先一片慌乱之中我竟然忘了这事儿,现在再看时我便发现,方修好像很有点不对头。
他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边,气息很不稳定。这是从他魂魄的颤动中看出来的。
我一愣,准备出击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联想到之前我看到的恐怖景象,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他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影响了他的情绪?
就在我犹豫的当儿,我突然发现原本待在我前方不远处的那个“第三者”居然不见了……
“糟糕!”
我急忙向四周看去,企图搜寻那家伙的踪影。可是不等我动,他就自己找上门来——我的脖子忽然被人从后面用一股大力掐紧了。我本能地用濯锈去击打那掐住我脖子的东西,可是没用——濯锈的物理攻击能力实在是太弱了,那东西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掐得更紧了。
一片混乱之中,我恍惚地看见周围的景色开始了变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我眼睛的状态难以维持下去,就快要恢复到普通的状态了。
“别……”我模糊地看到了先前的情形,被焚成灰烬的方修,倒在血泊里的顾苏,还有……
我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恐怖的幻象,一面喘着粗气努力甩开那手。我摇晃了一阵,一个不稳,竟然直接坐到了地上。
正在专注地与那看不见的手搏斗之时,我逐渐感觉到情况不太乐观。那玩意儿简直像是粘在了我的脖子上,怎么也甩不开。
而且,更让人不安的是,那手指上的长指甲正深深地陷入到了我的皮肉里,力气大得好像要撕开我的喉咙一般。我憋得连连咳嗽,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我翻起了白眼嘴里支支吾吾地咕哝的时候,脖子上的那双手忽然松动了一下。趁着这个空隙,我顺藤摸瓜抓住了后面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