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我们去哪儿呢?这个时候回家,家里肯定会问的!”
赵砚一行四兄弟从学校后门出来后,站在寂静的林荫道上,楼文昊有点迷茫地问,前一刻他们还在学校等着上课,此时出来了,虽是暂时逃过了班主任的惩罚,但接下来该去哪里,他却不知道了。
楼文昊望着赵砚,范龙和季弋淳也望着赵砚,赵砚从来都是他们的主心骨。
赵砚没有立即回答,双手插兜回头望了一眼熟悉的校园,沉默了片刻,收回目光往林荫道尽头望去。
“去江边坐坐吧!”
赵砚说着就当先往那边走去。
溪城三中毗邻长江,这条林荫道尽头就是江边,稍去一点的下游地方便是一个江边公园。
赵砚既然拿了主意,范龙他们自然是跟着去了。
这世道,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往往都以自我为中心,学习成绩烂的男生反而更讲义气,就像范龙、季弋淳、楼文昊他们,他们明知道在班上那么做,肯定没什么好结果,但出于义气,他们还是去做了,刚才赵砚喊他们离开,他们也没有多想就跟赵砚出来了。
不否认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没什么希望能考上大学,但也无法否认他们很讲义气,否则,好好的谁愿意在临近毕业的时候这样闹?
……
江边,赵砚他们四兄弟寻了一块最大的江石,四人各自面对着一个方向躺在上面,四颗脑袋靠近着各自望着天空上朵朵白云。
不远处有一个头戴斗笠在江边钓鱼的老翁。
“阿砚!唐峰肯定会通知咱们家里的!我爸这次肯定饶不了我……呵呵!”
范龙忽然开口,嘴上说着心里的烦恼,最后自己却先笑了。
楼文昊也笑了,习惯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我妈肯定也不会让我好过,眼看着就要到手的毕业证这下是悬了……”
季弋淳哼了一声:“怕个鸟!班里几个孙子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了!要不是阿砚一直说不让我们动班里的同学,老子早就收拾那几个孙子了!什么玩意儿!念书成绩比咱们好一点而已,就敢看不起咱们兄弟!那些废物,老子一个能干翻一群!”
楼文昊被季弋淳逗笑了。
“呵呵!阿淳!你就知道用拳头说话!再过一年咱们就都要成年了,到时候你再打人,就要判你刑了!说真的,我现在有点后悔了!这社会能打是没用的!将来能出人头地的,还是那些念书好的!唉!咱们也威风不了多久了!”
季弋淳冷哼一声,却是无言反驳楼文昊的话,一向乐天派的范龙神情也黯然下来,对于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来说,现在憧憬的是即将到来的美好大学生活。
但对他们几个来说,高考前夕,恰恰是最迷茫的时候,未来在哪里?等走上社会,四兄弟怕是要被迫分开了,从此以后,怕是不能再像高中三年那样横行无忌了。
想着迷惘的未来,几人一时间都沉寂下来。不过,很快范龙就注意到赵砚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不由好奇问道:“阿砚!你呢?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我爸让我去学开车,以后跟他一起跑运输!你家里是怎么给你打算的?”
问及赵砚,季弋淳和楼文昊也侧过脸望向赵砚。
赵砚忽然坐了起来,望着面前波澜壮阔的江水,沉默片刻才开口:“我会继续写小说!耗子说的对!这个社会能打是没用的!”
说到这里,赵砚回头望向刚刚也跟着坐了起来的范龙、季弋淳、楼文昊,神情莫名地道:“阿龙!阿淳!耗子!不要沮丧!高中三年,那些弱鸡我们想揍就揍,以后我们要努力,争取可以一辈子想揍就揍他们!”
“啊?”
范龙张着嘴,呆呆地望着赵砚,楼文昊也无语地望着赵砚,只有季弋淳忽然哈哈一笑,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道:“还是阿砚说的话过瘾!对啊!那些弱鸡咱们什么时候想揍不能揍?大不了就去坐牢嘛!怕个鸟!”
“呱……呱……呱……”
范龙和楼文昊仿佛听见一只乌鸦鸣叫着从脑门上飞过,赵砚哭笑不得地望着季弋淳,本是鼓励他们的话,被季弋淳这二货这么一搞,气氛全变了。
当即他也泄了气,无奈地摆摆手,又在江石上躺了下来,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兴致。
“呵呵……”
“哈哈……”
无语半晌,楼文昊和范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季弋淳纳闷地挠了挠头,看了一眼重新躺下的赵砚,又看了一眼忍不住越笑越开心的楼文昊和范龙,一头雾水地问了一句:“阿砚!阿龙和耗子怎么了?傻了吧?笑得这么二!”
“呃……”
楼文昊笑声戛然而止,高山仰止地望着季弋淳,范龙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却是笑得更狠,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躺在江石上的赵砚干脆闭上了眼睛,阿淳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脑子里少根筋,容易让人哭笑不得。
……
赵砚他们在江边迷茫逗比的时候,高三3班的班主任唐峰阴沉着脸,一脑门火地回到办公室,一回来就打开抽屉翻出一本黑皮笔记本,这本笔记本里记录着高三3班每一位学生的家长联系电话。
赵砚、季弋淳那四个混蛋在班上大闹了那么一出,影响非常恶劣,不仅他们自己班上许多学生都一时间没办法恢复心态学习,还被隔壁几个班那么多学生看在眼里,最让唐峰愤怒的是赵砚那个混蛋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