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般相对站着,陆归朔听着邱慕云羞涩而大胆地将自己剖白心迹,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从不知道,有一个人在心底将他暗自恋了那么多年。
便如他苦苦追求沅江公主而不得一样。
不,她是女子,经受的痛苦,该笔他更多才是。
而这份感情,他不知,自己一旦应下,可否偿还地起。
“将军不必有顾虑。”邱慕云见陆归朔目光忙完,浓眉不自禁地皱起,“慕云之所以决定将一切倾诉与您听,不过因为我是个自私的人,不愿自己此生徒留遗憾罢了!您莫要觉得换不起这份情而对我有所歉疚,这不过是我自己个儿的选择罢了,原与你无关的。”
“怎会无关呢。”陆归朔睇着她一双清透明亮的眸子,“活了这么多年,我竟不如你活得透彻。”他微微一笑,眸中带着三分释然与洒脱,“既然你我都无更好的选择,不若我们一起试试可好?或许......”
“我答应你!”邱慕云大胆地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举到胸前,“我答应你,我们一起试试!”
滚滚红尘数十载,不管是爬着走着淌着,他们总该度过去,逝者已矣,生者总该向前看。
“谢谢你愿意陪着我尝试向前!”陆归朔回握着邱慕云的手。
一月后,威远将军府正式遣媒人前往邱侍郎府提亲,纳吉问礼后,将婚期定在五月初六,端午之后。
眼见舅舅与舅母的婚事走上正途,佟雪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时光飞快,转眼何之洲已参加完春闱,因着殿试表现出色,加之长得fēng_liú倜傥,被圣上钦点了探花,跨马游街,不知吸引了多少芳心。
琼林宴后,何之洲入职翰林院,正是从定远侯府搬了出来,在城南赁了进宅子,雇了一个小厮,一个门房,一个做饭的老妈子,打算自立门户了。
佟雪冷眼瞧着何之洲与前世不相符的举止,也不过是嗤笑一声,便丢在脑后。
转眼,便到了陆归朔与邱慕云大婚。
婚后,经陆归晨与佟靖玄一再商定,二人决定送佟雪随陆归朔一起前往北地。
何永婵已逝,苏氏也远在田庄,现下定远侯府里,母亲应该能够过得很舒心,反倒是自己,不知为何引起了熹宁帝的注意,若能远远避开,使他彻底忘记自己的存在,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临行前,陆归晨来到寒梅馆和佟雪一起睡。
佟霜也挤过来,要跟姐姐和母亲一起睡。
母女三人挤在一张床上。
“阿锦,北地与京中风俗不同,你切记要大胆些,不可露了怯,凡事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便向外公、舅舅和舅母讨主意。”
这些话,陆归晨不知叮嘱了凡己,到底放不下心,又絮絮叨叨对佟雪说了起来。
佟雪依恋地歪在母亲怀里,觉得母亲温柔的声音,分外使人安心。
六月初六,天朗气清,定远侯府与威远将军府几乎阖府出动,送大婚一个月的陆归朔夫妇及佟雪前往北地。
众人一路送到从城外,直到日头高悬,佟雪坐在马车里,朝止步的亲人挥手道别。
佟霜忽然从马车里爬了下来,朝她奔过来,“姐姐,绣绣随你一道去可好?”绝强了一路的小姑娘,终究忍不住落下了泪光。
“秀秀乖!不哭!”佟雪掏出帕子,替佟霜擦着脸颊上的泪,“咱们先前可就说好了的,姐姐去北地,替娘亲好好照顾外公,你要留在府里,替姐姐照顾爹娘还有妹妹呢!妹妹那么小的个人儿,还没学会走路,你可得与母亲一起好生照顾她。”
佟霜点着头,声音带着哭腔道:“可秀秀舍不得姐姐。”
“那秀秀可要勤加练字,早日给姐姐写信!”佟雪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儿,笑着说道。
“嗯!”佟霜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我会的!”
就在马车意欲启动时,忽然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个穿着灰衣,束发小僧,将一物塞进佟雪手里,“这是我自寺里求来的平安符,你记得戴在身上。”
佟雪低头看着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乞丐,满目的惊喜,“你从何处来?如何知晓,我今日要离去?”
李煜蠕了蠕唇,却未抬头看她,而是将手伸进她左手的袖子里,摸到一串珠子,掐破指尖,使得一滴鲜血,滴到那珠子里,又捏了捏佟雪的手心,“那珠子你也莫离身,可保你平安。”
说完,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叫李煜,不是小乞丐。你要记得我的名字!”语毕,就如他出现那般,入一阵风般,向着远处跑远了。
李煜?
佟雪瞧着小乞丐拐进暗巷不见,压下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温柔地摸了摸佟霜的脑袋,“姐姐得出发了,秀秀快回去吧。”
“嗯!姐姐,你一路保重。”佟霜用脸颊蹭了蹭佟雪,转身,跑回了陆归晨所在的马车里。
佟雪回身爬进马车,将平安符收进袖子里。
“那个小僧,便是你们先前救的那个?”邱慕云见佟雪心事重重,不由出声问道。
佟雪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李煜每一次出现都来无影去无踪,上次扶了一把,这次又塞给自己一个平安符。
她捋起半截袖子,愕然发现,那佛珠的颜色竟比以往暗沉了些。
想起先前的那些梦境。
她用力捏了捏手腕,复将袖子放下。
因有陆归朔领头,陆家军保驾护航,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