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东终于苏醒了,医生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给霍震东做人工呼吸,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医生有专业抢救设备,把氧气面罩往霍震东脸上一套,给霍震东做了一番抢救后。霍震东终于醒了过来,他的脸套在氧气面罩里,大口大口的吸气,但是他的眼睛在四下寻找,当看见我还在人堆里时,他略微松了口气,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大家把霍震东安放在床上,医生还在里面和霍震东详细的问询,我则是坐在外间沙发上,抱着胳膊想事情。
顾洋坐在我的面前。
我这才想起吕家那边我还忘了打声电话,赶忙拿过手机想要打电话。顾洋打断了我。
“你那份工作我刚刚已经去帮你辞了,你就安心留下来照顾霍先生吧。不用再回吕家了。”
我愕然,“辞了?顾总,你也太霸道了吧?这工作是我的,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啊!”
他似乎是有些理所当然的似的回答我:“我也有工作啊!完不成任务我就得走人了!”
他竟然这样说,我气得无语,只好摔了电话。
顾洋笑眯眯地说道:“三次了,佟小姐,你可是救了霍先生不止一次,这份大人情,他如果不以身相许,那可怎么还的起啊!”
我忽然觉得疑惑,“他到底有什么病?”
医生们终于出来了。我和顾洋进去。霍震东正半躺在床上,他拿手机看了几眼,又象是很累,放下了。
顾洋简短的问了他几句话,然后宽慰他:“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你记得招呼一声,下次再不要把看护都撵出去只剩自己一个人呆在房子里了,这次又亏了佟小姐呢。”
霍震东只是恩了一声,“我知道了。”
顾洋又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就拿着外套出去了。我听见他在外面叮嘱两个看护注意什么事项,看护唯唯诺诺。
房间里只剩了我和霍震东两个人。
霍震东半躺在床上,支着一条腿,倚在床头上,这么一看,他身影显得格外虚弱。我这才注意到,一两个月没看见他。他好象瘦了不少,原来上身还有点肉,现在上身似乎都变薄了,睡衣挂在他身上,就跟一个衣服架子一样,看他几眼,我转过了脸。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低声说道:“你能不能陪我坐会儿,不要隔我那么远。”
我心里一番叹息,终于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他伸过手,小心把我的手拉了过去,然后,他低下头,把脸埋在我的手心里。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身体是自己的,现在不爱惜,以后连累的都是爱自己的人,如果你身体真的不好,记得早点做防备,别等到以后时再后悔。”
他也不说话。
我长长叹了口气。
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低声闷闷地说道:“对不起。”
我不说话,只听他自己慢慢说了下去。
“对不起,我以前对你不好。……”
我不由的又有些讥讽,“原来老虎也有认错的时候。”
他苦涩地笑了下,又说道:“我这两年多,没少……没少折腾你吧。”他的声音很干,象是嗓子哑了,说不出话似的,又象是个孩子,说话声音呜呜咽咽。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用再说旧事了,你的确从前对我不好,要是不提,我也懒得去想,你如果提了,我心里就气着呢,保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所以还是别提了。”
他问我:“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苦笑了下,说道:“高傲,自大,冷漠,脾气坏,反复无常,前一分钟可能是绅士,后一分钟就可能是流氓。”
他也苦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批评我,你要是不说,我还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呢!”
我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讥讽地说道:“那可不是,就算猪八戒,对着镜子也觉得自己是潘安呢!”
一提起猪这个字,我俩忽然都又不说话了,马上的噤声,象是触动了什么敏感的事,两个人又都没什么话了。
我们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时间慢慢过去,终于,房间里黑了下来,光线暗了,我们互相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依稀看见对方的轮廊。池向记圾。
他在那里象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话,声音很低。
“……我这出身害了我,从小到大,大人们照顾我,对我的物质需要几乎百分百的应允,我身边也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违逆过我,久而久之,我就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对不起……”他居然又一次和我道歉,低下头来,他很感慨,手还握着我的手,在细细的摩挲着。
“这两年来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可是我都连句好话都没给过你。”
……
我心里一下又被勾起了很多回忆,两年来的记忆一点点涌了上来,我的鼻子一酸,转过了脸。
“我爸爸对我要求很严厉,他几乎都很少对我笑过,有时候忙起来,我们父子甚至一个周都不见到一面,后来我去了国外读书,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除了例行的问话,他几乎也不和我通过话。”
原来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公子也有被鸡蛋羹咽着的时候。
“我妈妈身体不好,自我十岁开始她就生了病,后来的几年她就是常年在医院里住着,如果不是我姑姑和徐伯,我身边几乎都没什么长辈在关心我。”
“我姑姑很疼爱我,她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