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填好的评估表交给汪雨晴,请她帮我代交回学校。
汪雨晴白我:“没给许轩回封信?”
我默默无语。
汪雨晴不由的骂我:“腰里别着死耗子,还冒充打猎的!你就撑吧你!”
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套用电影里的词儿损我呗。
我明白,我欠着许轩的,这世界上什么债都可以还,就是情债难还。
许轩给我写了很多信,我一封都不敢看,我怕看了那些信会让我再一次动摇,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偷偷跑去找他,但我不敢,霍震东这个人气场太强,如果我真的惹毛了他,就算我能在中国这么大的地界找个地缝藏起来,他要找到我还是能找到我,我是要离开他的,无论如何都要离开,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原谅我许轩,我知道你那里生活的很苦,你告别大都市的富裕生活毅然去支教,我却怯懦的象只蝼蚁在苟且偷生,同样的人生,你比我磊落,我却已经污浊不堪。
我在表行里转悠了一会儿,无意间在一边古董表的货柜前又看见了那天颜成浩买的手表一样的一块的怀表,好奇之下我问汪雨晴:“你不是说颜先生那天买的表只有一款,怎么现在又看见一只,你批量复制啊?”
“不是。”她解释:“这款表的确是只有一款,不过这款表和上次颜先生挑的那款其实是一对,我拆了卖了。”
我啊了一声。
“这表没市场,当情侣表没人要,当怀表又没什么实用价值,本来都是不报希望的,谁知道那天竟然宰个冤大头看中了。”
“没市场?”我纳闷,“这不挺好的吗?还能发出声音来,你听,这声音多好听啊!”
我打开表的盖子,一阵清脆的音乐响了起来,我欣喜的把手表凑到耳边仔细听,真好听。
“可惜太贵。”我叹:“要是我有钱,我也买下来,就算没用没事时打开来听一听心情都很好。”
汪雨晴笑,“其实也不贵,”她在我耳边说了一个价格,我听得几乎跳起来,这么低的价格,她居然卖给颜成浩那么高?奸商,奸商,简直是大奸商!
“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儿,”汪雨晴不由的也冷笑着:“天子脚下黄金地儿,这地界儿是寸土寸金,要是有那活菩萨的心就别来做生意,再说了,我们也不偷不抢,敞开门面做生意,明码标价人家愿意买,你不服气儿?”
“服气服气!”我连连点头,是得服气。
霍震东这个人还真是阴晴不定,自那天之后他突然间对我开始好了,他执意让曹叔给我换一间大套房,但是我坚决不肯换,最后霍大少实在不耐烦了,发了脾气又把我骂了一顿,我见他真的在发脾气,只得退了一步选了间普通的房间。霍震东还是在生气,又骂我不知好歹,我索性也不吭声,我知道按他的能力捏死我是极其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他也不见得喜欢我,只是心情略微好点懒的治我而已,但我既然现在没能力反抗他,我就得承认低人一等,先老实一点。
我觉得我就像是在宫斗戏里的人物,就像电视《金枝欲孽》,那里面的女孩子,从开始的天真纯良到后来一步步的勾心斗角,步步惊心,我也在学着成熟,从前我每天如履薄冰,那时候我尚且有个信念在支撑着我,我憧憬着有一天佟锐文能来救我,可是现在这梦碎了,我就象一个垂死的病人,心如止水,没有人的眼神能再让我心碎,所有的事都成了俱远,我心很安静,来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拯救不了我的情感了。
汪雨晴临走时又大度的开解我,“亲爱的佟月,别因为一棵树就放弃了整片森林,去吧,去爱吧,享受爱情那沉沦的痛快吧,让我告诉你,一切都是虚幻的,别为遥远的事而费脑筋,让我们为有实质的生活而卖力吧,生活不会辜负人,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
我呵呵的笑,她们都不明白我受的伤,什么伤都可以痊愈,但感情的伤,一辈子也不容易好,它在那里,一直会在,有些事情是一生一世的。
我在北京街头踯蹰,正溜达着往地铁站走,忽然嘎的一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我身边,在我惊诧之时,一个声音响起来:“佟小姐?”
我十分意外,“颜先生?”
竟然是颜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