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王巧巧大眼睛盯着我,问道。
我竟然一时被她问的哑然,总不能告诉她我跟踪她吧。
“其实,我早就知道那晚你们跟着我了。”王巧巧忽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胖子大声说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王巧巧指着胖子说道:“因为你,你的身上有它的气息,那气息我非常的熟悉,是你把它从乱葬岗带出去的,也可以说,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也有你的一部分责任。”
“我--我-!”胖子大吃一惊。
“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乱葬岗中好像没有鬼,总之我见到的鬼,就只有它一个,它平日是出不去的,只有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它才能出去,比如有人来了这里,它会依附在人的身上,跟着出去,可它不能离开这里太久,最多五天,它就必须回到这里。”
王巧巧讲到这里,我忽然灵机一动,那天一道黑影从我身边窜过,随后就不见了踪影,看来就是那个时候,那个鬼依附到了胖子身上?
既然已经被她发现我们跟踪她,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我干脆的问道:“那天你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当初就不该救你’是什么意思?你救过那个鬼?”
王巧巧眼神看向幽暗深处,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后来她叹息道:“这事要从三年前说起。”
我和胖子坐了下来,既然一时半刻走不出去,那就坐在这里好好的听个故事,反正前面王巧巧说了,乱葬岗里没有鬼,八成王瞎子讲的镇压也是真的,这里的鬼真的被有大能的人给镇压了,那也就没啥好怕的了。
王巧巧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坐姿,讲道:“那个鬼,它生前叫春生,是邻村的一个小男孩儿,生于春天,死于秋天,死时不满七个月。”
他是被自己家的的狼狗咬死的。
那天他爹妈吵架,他妈赌气把他丢在炕上,一个人就回了娘家。
他爹因为心情不好,一个人喝了不少酒,后来就出去不知道干啥去了。
春生自己躺在炕上,屋门大敞着,他家那条黑色大狼狗,八成是饿急了眼,居然自己挣脱开了狗链子,跑进屋,把他当成了吃的,尖尖的牙撕开了他的肚子,把他一口一口的给啃了。
那时他才六个多月,他都不会爬,只能拼命的哭,可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没有人帮他把狗撵走,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狗一口一口的吃……
后来,他妈不放心它,又跑回来了,可还是晚了,她妈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救了。
他的半边肚子连同大腿已经被撕烂,各种内脏被拖出去老远,地就跟用血擦过一般……
可最最残忍的是,这时候,他却还没死,他张着大口,却早已哭不出声了,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吸气,可也只是吸,吸进去,就从他残破的身子里漏了,就这样,他还活了好久,最后在痛苦无助与恐惧中慢慢的死去。
他妈疯了,摸了把菜刀,一刀剁下了半个狗头,又跑出去找他爹,他爹那时还在街上跟人家打牌呢,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爹被他妈一刀砍在了头上,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他爹的头都被他妈给剁烂了,最后一刀,她妈摸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小孩恋母,他的魂魂一直跟着他妈。
后来,他们一家三口的尸体被人用草席裹着,挖了个浅坑,草草的埋在了乱葬岗,可他的魂魄却没能跟来,犬牙能咬伤人的灵魂,他就要烟消云散了。
也是那个时候,我去邻村串亲戚,遇到了他,他真的很可怜,那么弱小,眼神怯怯的,肚子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我问他最后有什么心愿吗?他摇头,说:“我只是一遍又一边的回忆临死时的那一刻,真希望那只狗当时能一口咬断我的脖子。”
鬼魂是没有眼泪的,可我仿佛感觉到他在哭,我的心当时就痛了,我曾经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槐木聚阴,尤其是被雷劈过的老槐树,能养鬼。
被雷劈过的槐树我没找到,可那些深山里,百年老槐并不少见,我找了一颗大老槐,抠了一块木头,坐了一块槐木牌,上书他的生辰八字,让他那即将消散的鬼魂,聚集在了那槐木牌子里,保他不会魂飞魄散,自此他就是槐木,槐木就是它。
我把那槐木牌子埋在了他的尸体旁,想着它生前凄惨,死后也算是全家团聚了。
后来我不时的来看他,他告诉我,它找不到他的爹妈了,他们的鬼魂都不见了,而那时候,他竟然魂魄重聚,已经可以离开槐木牌子,自己出来一小段时间了。
我没有想到它能脱离槐木牌,它告诉我,此地阴气极重,很适合养鬼,它就是因此重聚了己身。
再后来,它变了,变得开始抱怨,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他说他心中有恨,好不容易投胎为人,才几个月就那般惨死,死后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乱葬岗中,没有供奉,没有祭品,也没有个伴儿。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直到某天,放学的时候,我竟然看到它趴在大磊的背上,对着我诡异的笑。
我一直纠缠着大磊,是劝他,让他时刻带着一条狗在身边,春生是被狗咬死的,死后也非常的怕狗,如果养条狗在身边,他就不敢再靠近了,可大磊不信我,直到他惨死。
我很愤怒,来这里找他,怒斥他害人的行为,可它不但不知悔改,反倒像是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