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三五间房屋,都是二三十年前那种。屋内的老两口显然早就听到了门外轿车的声音,只是已经担惊受怕有了心理阴影的他们不确定是谁来了,潜意识里还以为是国安的人又来审讯了,所以直接关着门,故作听不见的样子在屋内带着。
“琳琳……”
直到宁芬的声音响起,房门咔嚓一声被人拉开,只见仅有三岁的琳琳一股脑从里面冲了出来,哭红着眼睛,张开双臂:“妈妈!妈妈!妈妈……”
稚嫩的声音,夹带着悲怆的哭腔,那粉嫩小巧的嘴唇哆嗦着,两条连二十公分都不到的小短腿快速奔跑着,一头扑进宁芬怀抱里,嚎啕大哭:“呜呜呜……妈妈,你去哪儿了啊……妈妈……你是不是不要琳琳了啊,妈妈……”
孩子的声音是最挖心挠肺的,无辜的她是在场每个人心头的敏感点,李麟面色凝重的屏住了呼吸。
“怎么可能?妈妈怎么可能会不要琳琳啊。”
宁芬哭了,声泪俱下,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流,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是她最大的软肋,脑袋紧紧贴着女儿的脸,亲昵到不行。
宁芬的父亲宁伟德出来了,满头白发,一身破旧的休闲装,布满皱纹的脸颊黝黑沧桑。站在他身边的人便是宁芬的母亲了,六七十岁的年纪,一头几乎全白的长发内夹着些许青丝,驻足在房门前不断抹着眼泪。
悲伤的情绪渐渐过去了,宁芬深吸两口气,平复着情绪,抱着琳琳走到父母前:“爸、妈,他就是李麟。”
李麟刚要打招呼,到了嘴边的话却被宁芬给硬生生噎了回去,硬生生说不出口。
他就是李麟?
这话蕴含的意思就是宁芬之前给她父母介绍过自己的情况,介绍的事情不外乎自己亲手解决掉了他们的女婿。
万分尴尬的李麟咳嗽两声缓解了下紧张,赶紧走上前:“那个……叔叔阿姨,你……你们好。”
“诶,好孩子,来,赶紧去去家里。”
然而,李麟的话还没说完,宁伟德扬起手满脸微笑的朝屋内挥了挥,示意进去说话,连着老太太都跟着热情起来,弄得李麟好不诧异。
抱着琳琳的宁芬似乎早已预料到李麟的想法,掩嘴一阵浅笑,趁着父母转身离开进屋的时候,她悄然拽住李麟轻声道:“别担心,我给我爸妈说的你是我追求者,是你帮了我们。”
“额……”
李麟瞬间满脑袋黑线,刚要说话宁芬却已经扭身先走进了屋内。
“爸爸、爸爸,我要让爸爸抱……”
就在众人刚走进正房内的一刻,琳琳忽然在宁芬怀里挣扎着,举着一双白嫩小手,冲李麟挥舞着:“爸爸、爸爸……”
李麟眼珠子噌地一下瞪圆了,连着宁伟德老夫妇也在一瞬间懵了,宁芬赶紧抓住女儿的手:“琳琳,谁让你叫的爸爸?”
“我不……我要爸爸,我要让爸爸抱……”
吐字还不清晰的琳琳似乎没理解宁芬的询问,强烈挣脱开母亲怀抱,扭身迈着脚步扑进李麟怀里:“爸爸,你去哪儿了啊?为什么不要琳琳了啊?”
宁芬心头剧烈一颤,都说孩子的眼睛最干净,能看到成人看不见的东西,难道……她强压着呼吸,不敢往下细想了。
“琳琳?你怎么知道我是爸爸啊?”
李麟调整的很快,无论是出于对宁芬母女的愧疚,还是处于对宁伟德夫妇的考虑,这个喜当爹他认了,凭借自己的能力养活这母女俩也不是什么难题。
“你就是我爸爸,爸爸……”
单纯懵懂的琳琳却紧紧抱着李麟脖颈,粉嫩的小嘴对着李麟亲昵个不行,弄得后者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好好,我是爸爸,你是爸爸的小宝贝,爸爸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吗?”
“好,爸爸不许离开我,不然……不然琳琳再也不理你了。”琳琳故作生气的样子一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