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娆没有解释。
云衡走到她身边，道：“马上就要开始考核，不仅仅是要考你们门规，还有基本的体质。你刻苦用功本来是值得嘉奖的，可是届时要是精神不足，通过不了考核，你这些努力同样都是白费。依我看啊，你还是安安心心回去歇息，这考门规也不是条条都考，你挑着几条着紧的背一背，届时也就通过了，山里夜凉，别到处走。”
慕清娆定定的看了云衡一眼，忽然道：“师兄。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云衡挑眉：“你问。”
慕清娆道：“魔族……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吗？”
这一次，轮到云衡意外。
见到云衡沉默，慕清娆淡淡道：“在清娆来到苍虞之前，已经对魔族有所耳闻。苍虞给出的考试条件，亦是一只噬灵魔。然而真正的魔族是个什么模样，清娆却并不是很了解。还是说，魔族也和这苍虞一样，画地称王，守一方域落，难以接近？”
云衡听着听着，忽然笑了起来，微弱的月光下，他的一双眸子看不分明，唯有那慵懒的语气和近在咫尺的气息能让慕清娆感觉到。
慕清娆顿了一顿，说：“我初来此处，并不清楚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师兄好意为清娆解围，清娆窃以为师兄是一个能随行说些话的人，若是清娆失礼，还请师兄见谅……”
忽的，云衡一翻手掌，之间那干燥的手掌纸上忽然浮起一团火光，云衡将火光丢向干柴堆，只听得轰的一声，一团火就这样烧了起来，将两人照亮。
云衡随性的走到火堆边，轻撩道袍盘膝而坐，又回头看了一眼慕清娆，抬抬下巴：“坐。”
慕清娆也不扭捏，走到云衡身边，动作的潇洒竟不必云衡差，她大大方方坐在云衡身边，耐心的等候着云衡的解答。
云衡：“其实我们师兄弟从小就在苍虞山长大，真正的魔族是什么样子，我并没有真正见识。但是，你要知道的是，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止过。你在凡间长大，自然清楚人世间参拜的，都是诸天神佛，你可曾见过谁去参拜过妖魔？”
慕清娆微微一点头：“师兄的意思是，魔族是在天地大战中战败的那一方？”
云衡点头：“是，所以即便你对魔族好奇，也要时时刻刻谨记。魔族作为战败一方，一直以颠覆六道为目标。他们想要的，是重新掀起天地大战，夺走属于神族的一切地位。一旦你对魔族的好奇过多，也许什么时候被魔族利用，也未可知。”
慕清娆目光动了动，望向那平静无波的湖面，沉默着点点头。
云衡见她这副认真的样子，不免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哪有上山之后对这里的一切不感兴趣，反倒总是想着魔族的？”
这一点，慕清娆没什么好隐瞒的：“刚刚一到苍虞，就碰到魔族攻城，现在又是栀桦师姐变成这样，难免对魔族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只是魔族的人几次三番进犯，为什么是针对苍虞？如果他们真的想夺回自己的地位，不是找神族才对吗？”
云衡：“这个……就关系到一个天地间难得的法宝……”
“法宝？”慕清娆蹙眉。
云衡瞅了她一眼，哈哈一笑：“今天太晚了，就不说下去了。你呢，也早些回去歇息，虽说你们还没有开始考核，可是早课却是不能拉下的，到此为止吧。”
见云衡无意再说下去，慕清娆也不勉强，道了声别，起身离开。
可是她刚走两步，云衡忽然叫住她：“你常常做噩梦吗？”
慕清娆：“还好……”
云衡摸摸下巴：“好，我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慕清娆淡淡的看了云衡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然而，就在离开的那一刻，草丛中忽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只见一条花斑蛇从草丛中游了出来。这条花斑蛇游到了云衡的身边，仿佛是看到了主人一般，吐着蛇信子抬起了头。
云衡蹲下来摸摸它的头，手指在蛇身上轻轻一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