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殷荃看清,顾楼南仰头便将那颗药丸给吞了下去,继而又从身上取出一个通体漆黑的瓷瓶,放入她手中,笑眯眯的开口:“方才我所服下的白色药丸是一种叫做寒食散的慢性毒药,中毒后若不在三个时辰内服下解药,便会在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后五脏凝冻而死。”
“你!……”瞪圆了一双美眸,殷荃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半天也只从唇齿间蹦出了一个字儿。
他是认真的?
尼玛,顾楼南你是个国师好么?要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也这么拼啊?!
瞧着殷荃遽然变幻莫测阴晴不定的神情,顾楼南邪肆五官中蓄积的笑意越发浓郁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这黑色瓶子里的便是解药。寒食散这种毒不同于一般的毒物,非是一一对应方才有效,你可得将这解药拿好了,我的一条命可全掌握在你手中了。”
他虽在说着一件性命攸关的事儿,可那张媚色无边的俊脸上却连一丝迟疑和恐惧都没有,似是完全信任于她。
“你就不怕我趁此机会放你去死,为夏侯婴除去你这个碍眼的绊脚石?”挑了眉梢,殷荃斜过视线看他。
“你舍不得的……”勾勾唇,他将双手负在身后,随即收起视线朝前迈开长腿,在向前
走出几步后回头看她:“你既不会武功又没有内力傍身,倘若你到时反悔,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将解药取回。”
听罢,殷荃扁扁嘴,心中暗骂:卑鄙!
骂归骂,她快走几步跟上他,开口问:“你总不会无偿帮我,提条件吧!”
闻声,顾楼南望向她的眼眶微微张了张,似是对她的话有些意外般,虽只是一瞬即逝的神色,却被她看在了眼里。
“条件……这个我得好好想想……”端着下巴,他摆出一副思索状,模样很认真,与他那天生媚骨的面容极不相称。
“不如……”他思索着突然眸光一亮,刚刚开口,就被她给无情拒绝。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急着拒绝了?”眉心蹙起一条淡淡的竖线,顾楼南看向殷荃的神情颇有些委屈。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总之,你还是断了那种念头吧!”殷荃边说边从他身前走过,不消多时就已经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唉,小荃荃,话不能这么说,你总该听听……”
“我拒绝。”
“小荃荃……”
“我拒绝。”
顾楼南一出声便会遭到殷荃不由分说的拒绝,如此往复。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朝前走着,直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其中不乏曾对殷荃恶语相向的女子。
如今再见着她与除了端王之外的男子走在一起,那些个女子们个个都目露火光,恨不能上来好好教训她一番。奈何顾楼南生的太美,随意朝四周抛上几个眉眼便足以颠倒众生,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自然也可轻易便将人心蛊惑。
从眼角的余光朝身旁高调风骚的某人不着痕迹的瞥去一眼,殷荃抿抿唇,很快收起视线,心中无限感慨。
能风骚荡漾至此,也是一种令人羡慕的能力……
随顾楼南穿过一条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最后转入一条僻静的小巷,殷荃眉心也跟着一并轻蹙了起来。
就在她刚刚生出一丝犹豫时,小巷尽头转弯处赫然显出一道魁梧的身影,未及她看清,
那身影已经在顾楼南面前恭敬站定,沉声道:“主子,轿子已备好。”
只见顾楼南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那人便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很快化作一抹深灰的雾气消失在两人面前。
“轿子?”听罢,殷荃朝他投去不解的一瞥,后者也在此时蓄着满眼的笑意朝她看过来。
“你随我进去便是。”
他说着,一手揽了她细瘦的肩,甚至不怀好意的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