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
永安高级墓园
绵绵细雨从高空中徐徐而下,阴冷的天气有些噬骨。
樊母、樊玮寒和邹雪柔身穿庄严清一色黑色衣服,手撑黑色雨伞,樊玮寒和邹雪柔另一只手分别提着一个蓝子和拿着一束白色菊花,慢步走到樊文谦墓碑前。
邹雪柔蹲下身从蓝子里拿出一些祭品分成三碟,虔诚的整齐摆在公公的墓碑前,樊玮寒接着虔诚的把一束鲜艳菊花竖着放在父亲的墓碑旁。
樊母眸中含泪,模糊视线凝望着石碑上亡夫的黑白遗照,哑声道:“文谦,一年时间又悄无声息过去了,今年我们家多了一位新成员,我们的儿子娶媳妇了,你的儿媳妇名字叫邹雪柔,是天明和允琪的女儿,我们两家结为姻亲了,只可惜你看不到了,从今天起每年你的死忌和生忌我们家会越来越多新成员来拜祭你,说不定明年我们就能带上孙子或是孙女来拜祭你了,你在世界的另一边可以安息了。”
“爸,虽然我不能孝敬您了,但是我会加倍孝敬妈,也会努力当好一个贤妻良母,照顾好玮寒,亦会尽职尽责为樊家绵延子嗣,让我们的家庭越来越兴旺和繁荣。”首次来拜祭公公的邹雪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心里就想到这些要说的。
“爸,我和妈都生活得很好,现在多了雪柔的加入,我们的生活就更美满和欢乐了,我和雪柔会好好孝顺妈,您可以安心。”樊玮寒一出生就只能面对父亲的遗照,他对这位亡父亦是充满着陌生感与好奇感,每回来拜祭,他几乎都只说这么一番安慰话。
“玮寒、雪柔,给你们爸上柱香和敬杯酒!”樊母叮咛身旁两位孩子。
樊玮寒和邹雪柔乖巧听话,一起蹲下身虔诚的给樊父上香和敬酒。
祭拜仪式结束后,一家三口一起离开了墓园。
这时,绵绵细雨瞬间停止,乌云也迅速飘散,丝丝缕缕暖阳从蔚蓝的云层大放光彩,照亮大地。
天气的突然变化,好似是,在天堂上的樊父告诉他的家人,他们的心思与关怀他都接收到了。
樊家大宅
回到家里,何妈正好做好了一桌热腾腾、香喷喷的斋菜,每年樊父的生忌和死忌,家里都会吃上三天的斋菜。
这是樊母自己定下来的规矩,为保佑在世界另一端的亡夫得以安息。
“雪柔,每年你公公的生忌和死忌,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吃上三天斋菜,你若是吃不习惯,尽管跟我说,你可以到外面吃,不会有所影响的。”但樊母不会勉强新儿媳妇非要与他们一起吃斋。
“妈,我是樊家的儿媳妇,为了让公公泉下安宁,我当然愿意与你们一起吃斋菜了,斋菜一点都不难吃,以前在家里妈咪偶尔会做顿斋菜吃的。”充满一腔孝心的邹雪柔岂能不为泉下的公公祈福。
繁星璀璨的夜晚
邹雪柔洗好澡一身清爽走出浴室,浴室门口处正好看到露台,她看到男人独自坐在露台,时而举杯饮酒,时而抬首仰望星空。
看着他充满忧伤的背影,一眼就能察觉出来,他很不快乐!
她把擦拭头发的毛巾随意放在一个柜子上,走进衣帽间拿了一条毛毯走到露台。
她站在男人身后给他披上毛毯,还恨铁不成钢教训:“早上下了一场雨,天气凉凉的,怎么可能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坐在这儿呢,这样一定会生病的。”
男人转过身感激看着她,接着拍拍他一双大腿道:“来坐这儿。”这是示意她去坐在他大腿上。
邹雪柔不好意思一笑,但还是羞羞的坐到他双腿上。
男人双手把毛毯往前一拉,让毛毯把她一起给盖住:“就只会教训我,自己不也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他有些不服气反过来教训她。
“人家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你坐在这儿,一心只担忧你会生病,所以就忘了自己。”邹雪柔愤愤不平反驳。
男人听着她这么紧张他和关心他,不用盖毛毯,全身已经暖烘烘了。
他突然发现,有老婆照顾的生活确实与众不同,生活起居处处都充满着温暖与关怀。
他很享受和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与日子。
“玮寒,我想问……”邹雪柔垂下眼帘,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爸是怎么去世的吗?”樊玮寒并没看穿她的心思,而只是,这个问题也一直在他心里煎熬着。
她抬眸肯定的眼神注视着他:“是的。”
“我也不知道,但有听说过好几种传闻,有的说我爸一直有很严重的病,是病重去世的,还有一种是……”说到这儿他突然停止,身体僵硬起来,搂着她的双手也迅速收紧。
邹雪柔知道他害怕了,不忍心往下说了:“没有关系的,说不出来就别再说了。”
如果他说出来是让她看到他悲痛欲绝的一面,那她宁愿花一辈子时间去淡忘这个问题。
樊玮寒用力摇了摇头,示意他一定要勇敢说出来。
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努力让害怕的情绪平复下来,薄唇仍然忍不住颤栗,道:“有一种是,说我爸是被我妈杀死了,因为我爸在外面有个女人,还和那个女人生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儿子,另一种是,是说我妈杀死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所以我含恨自杀了。”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哭得肝肠寸断,像个失去爸爸和妈妈的可怜孩子般,尽情的宣泄心中的痛苦。
邹雪柔没有开声安慰,静静的抱住他,像哄孩子般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