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他中毒昏迷,梦中还一直喊着娘亲,其实,这么多年他从未忘记吧?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也没有娘亲了,那时候我一样很痛苦,不过再苦再难路还是要走下去,你还有父亲呢,我想他也一定很痛苦,很爱你母亲吧。”
“爱,呵呵。”萧景瑄冷笑一声,那目光带着几分嘲讽,“爱死了,所以他很快就纳了续弦呢。”
杜若儿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忽然有些明白他的处境了。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恐怕还是前妻生的长子,自然是人家眼中钉。
难道他受伤落难是因为家族权势争斗,还是为了争家产的狗血事儿?
“改天我们做些荷花灯放生吧,我们这儿有个说法,说放生荷花灯能够让死去的亲人得到我们的思念。”
杜若儿认真地说道。
萧景瑄一怔,看着面前的少女,她小巧洁白的下巴扬起,乌黑的眼睛像黑水晶闪烁生辉,温暖如初,让他忽然生出一种渴望。
忽然,他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
“你——”
“就让我抱一会儿,若儿。”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搂着她不放。
杜若儿犹豫了下,便没再挣扎。
耳边是他的呼吸,和闷闷的心跳声,他身上的气息在周边蔓延开来。
两人的呼吸清浅,一瞬间似乎心跳都渐渐得合成一个频率。
杜若儿本来还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
没有说话,彼此就静静地沉默着,然而此时无声胜有声,已无需什么言语。
靠在他肩膀上,杜若儿一时有些恍惚。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自己很坚强,很能干,自称是女汉子,可以自己搞定一切。
但是,直到此刻,她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的坚强。
当她疲惫的时候也想要一个肩膀给她依靠,让她可以暂时憩息,安眠。
杜若儿有些恍惚,她竟是眷恋起了这个怀抱,不舍得离开。
原来,她其实没那么坚强,就像曾经一个好友说的那样,她外表女汉子,但其实反而最依赖朋友。
可这个怀抱又怎么是她该贪恋的?
“萧景瑄——”她开了口,正想说话,忽然却听萧景瑄一嘘了一声。
“别说话,有人。”萧景瑄忽然拉着她往石头后面躲了起来。
杜若儿吓了一跳,抬眼看去,果然见到远处一个人影路过,脚步声越发近了。
那人在月光下越来越近,停在荷塘边哼着小曲儿放起尿来。
杜若儿皱起眉头,暗骂了一句,但忽然想起什么,定睛一瞧,顿时惊讶不已。
杜长明,居然是他!
杜长明放完尿,往四周看了看,把一个东西打开检查了一遍,这才抬脚往远处走去,看那方向,竟像是往大青山脚下那边去的。
“敢得罪老子——”
风中传来男人的声音。
杜若儿从大石头后面钻了出来,奇怪道:“那不是我三叔,他这会要去哪?”
杜若儿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杜长明这会儿鬼鬼祟祟的,怎么都看着像是要去做坏事。
“跟上去看看。”萧景瑄眸光微眯。
“好,去看看他想做什么,正好我想教训教训他,趁着黑给他来一招。”
杜若儿哼了一声,杜长明夫妇屡次三番跟她作对,今天正好教训教训他!
月黑风高,杜若儿跟着萧景瑄跟踪了上去。
杜长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他一路颠儿倒地往大青山脚下走去。
杜若儿跟着跟着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杜长明这方向,像是往矿场那边去的?
可是他去能干嘛,难道想偷东西?
可是那边也没什么值钱物事啊。
事有反常,更让她觉得古怪,她更想看看杜长明想干什么了。
过了片刻,杜长明居然真的到了矿场附近。
矿场这里除了钱木匠的一干徒弟住着,其他也就是守夜的人,但这里没有值钱物事,守夜的人也早早睡下了。
杜长明鬼鬼祟祟地溜到了矿场里面,停在外面草屋外面,眼珠子乱转,见周围没人,才放下心来,嘿嘿笑了一声,从怀里抽出一样东西,吹了吹,然后找了跟棍子包着布,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要干嘛?”杜若儿疑惑道。
这杜长明鬼鬼祟祟地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杜若儿正奇怪,忽然看到杜长明手中的东西亮了起来,原来是个火折子,他把火折子往那木棍上一点,顿时木棍上包裹的油布就熊熊燃烧起来了。
到了这时,即便是猪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想放火!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若儿一脸惊讶,看杜长明伸手拿着火把要点草屋,急忙道:“快,拦住他!”
萧景瑄没等她说完,已经足尖一点窜了出去,在杜若儿反应不及时飞身上前迅捷如豹得扑了过去!
脚尖一挑,火把顿时跌落在地,手上扼住杜长明的脖颈,膝盖在他后腰一点,顿时杜长明浑身一软便被萧景瑄制服,压倒在地。
杜长明惊恐地想大叫,却被扼住颈项发不出声音,抬眼看到杜若儿,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杜若儿脸色铁青,看萧景瑄把杜长明拽了过来,压在山脚偏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