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东临
龙湛散出的摄人魔气,在无声无息之间,缓缓的收回到了黑色的剑身中。
老人冷哼一声:“我会和你的那些师兄弟们商议,你这掌宗之位。”
见到师叔剑气回收,南宫问略微安心,却说:“这掌宗之位,本就是修名师兄让给我的,非我想要。”
无欲则刚,即便龙湛老人横行的一辈子,这时间,却也不知该拿南宫问怎么样了。
况且他是修行到一朝得剑的剑修者,虽然不说,但是龙湛心中对这位师侄也很是钦佩的。他此刻只得叹息一声:“值得吗?”
“是我亏欠的那个孩子······”
“你如此看重他,却又为什么让他离去,回答我。”
南宫问缓缓说:“实则,原因并非他放过林轻语,甚至没能从她身上拿回煌简。”
“什么?”江寒陌讶异,之前南宫问所说种种,都指煌简之事。
南宫问只看江寒陌一眼,却反问道:“寒陌,我且问你,昨日若是换了你和蓝萦,你能杀她吗?”
江寒陌一滞,照心烛闪烁连连,许久,想起她的容颜,他摇头说:“做···不到,万万做不到。”
南宫问早有预料般的说:“若连你做不到,赢落甚至不是剑宗弟子,我又为什么要要求他做到?”
龙湛老人问:“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连我都看不懂了。”
南宫问说:“实则,我倒是觉得,他一心想要护那林轻语,更说明他是重情之人,他这个孩子性子外冷内热,我也是有几分高兴的,我记得,师尊曾说过·······”
“若无义骨,何为豪客。”
龙湛老人续道,他说:“这是师兄对我们说过的话。”
南宫问叹息道:“师叔,或许我确实不该拦你,但,我请你不要杀他。”
龙湛凝望着南宫问,点了点头。
在剑宗之外的赢落,却不知道,他已在生死关前走了一遭了。
······
······
“小问,你虽有心,但你将来,只怕要被他所累啊。”
龙湛老人在走前,如此叹息着。只不过,南宫问听见,却不以为意。
······
······
他们走后,南宫问慢慢的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那是从东临送来的书信。
就在一日以前,孟庄的连横聚集到十数万修行者,其中包括道宗,云道庄,焚火殿等天府大宗,还有海泉宗,正横等等大宗。
这般数量的修行者,只怕只有在数百年前,黑白宗意取蓬莱时,才见到过。
南宫问低声叹息着:“赢落,世事无常,即便我留你,你终究······是要走的。”
于孟庄,南宫问略有些认识,隐隐觉得虽然外表不显,但南宫问觉得孟庄此人,城府极深,从当年的籍籍无名一跃到云道庄庄主,就能知晓,只怕此人绝不简单。如今的连横更是以他为盟主,想来这与幽族的一战,已经是不可避免。
可对于赢落来说,南宫问能够明白,这便是他这些天来,无法诉说的,最深的烦恼。
但,赢落看不到,而南宫问知晓的是······
南宫问喃喃着:“小白,当年你为报师恩,回去了那个小宗门,埋没一身才华,甚至走入歧途,错路,最后落得那般下场,确实让人惋惜。“
“但···我或许,也已经走了一条错路了吧?”
或许确实是错了。
那么,也只能将错就错吧。
······
······
天上,青色流光一过。
那光亮中的人,双眸无神。可能是因为他没有目的吧,茫然的离去,不知道该去哪里。
臂上传来了刺骨的疼痛,衣袖下,是被绷带绑住的左臂,那疼痛感,随着离开上剑谷,仿佛才感觉到,竟是那般的苦楚。
那些冰刺刺穿臂后,冻伤了经脉,任何人,都需要休养才能恢复。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青光中的人,还是那样的迷茫。
游云是那样的自由自在,随风,它们,不也没有目的吗?
可,人不能是云。
寒冰忽起·······
直到此刻,赢落只觉得双臂冰寒倾透,便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
······
“你······难道一直在旁边看着吗?”
“自然,不过十二岁的孩子,能够鼓足勇气也不容易。”
那青炎峰下,他这样的对我说过。
“对不起,有些话,我不想说,但,谢谢你。”
“谢我?”
一棵雪树下,她轻轻的说着,对我说着那句话······
······
······
“骗我!”
“你们都在骗我!”
我用剑,撕碎一切记忆中的画面,想让自己从这美好,却可笑的梦中醒来。
······
······
晚间,天色暗淡下来。
丛林间不知道是谁点起了一些火光。黑暗被照亮。
双眸慢慢的张开,看见黑暗的天空,想起昏阙之前的事情,他依稀看见了,那飘散的银白长。
究竟生了什么?头很痛。
那是梦吗?我仿佛看见了她,那样的熟悉。
赢落抬头,现自己被别人平放在一处柔软的草丛上,向上的目光,看见了黑暗的夜空。或者说,一半的夜空,一半的温暖橙光,仿佛有人生火在一畔。
起身,臂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