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东临
天地有雨,戚戚。
夕河有风,猎猎。
这万滴之中,你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寒冷吗?
不为黑夜,不为风雨,不为天地间无穷尽的黑暗。
只为,你心中封闭的秘密。
你还有多少,是欺骗我的。
你还有多少,是没有说的。
告诉我?即便,这雨,这风,或许会更加的冷了。
滴,滴,是雨?是泪?是什么,滴在心湖上,泛了涟漪。
······
······
有人告诉我,我们生来,就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历程。
那些人说,荒疆是封闭之地,只有冰漪族有穿行大泽,有匿藏在凡人之间的能力。因此,好像我们做这些事情,就是应该的。
冰漪族,是荒疆与外界的联系,是信息的来源。
那些上位者们便是借此,让冰漪族稳固在十族会之一。
从小接受的训练,手臂上的雪花,都是为了有一朝一日,能够发挥作用······
我潜伏在他们,他的身边,永远包裹着一张面纱,他们永远都看不清我,我和他们,他永远都区别,一种跨不过的区别。
那,我究竟,是什么?
······
······
“你说·······”
风雨凄凄,不知还要过多久,它才愿意静下来。
青殇闪烁着刺眼的青光,一畔的河滩中,宫羽好似一张筝,有着,拨弄着五音之曲,在风雨里回荡。
“你是异族······”
赢落紧紧掐住她的咽喉,借着青殇的光,将她看的清楚,他的手里高高的举着青殇。
林轻语渐渐的闭上了双眼,她仿佛已经预料了之后的事情。
那柄青殇,发出呜呜的哭声,好像那些饮恨在剑下孤魂的悲鸣。
然而,那柄剑将刺穿她的咽喉。
“我输了······”她轻轻说,好似已经认命。
“是啊,你输了,结束了。”
赢落的话声,悲伤不已。他高举着的剑,狠狠,刺下!!
······
······
寂静无声,一场急雨停了。
天边的乌云,终于消退了迹象。
仿若一场永恒的沉眠,她原本应该沉入其中,再也,不会睁开双眼,去看这个纷乱的世界。
其实想想也不错啊,不用再骗他们,他了。或许,可能,反而,更加轻松吧,活着,不就是该轻松些吗?真的死了,也未必,只有坏处不是吗?
但,她还是睁开了双眼。
青殇就在她的脸颊之侧,深深的刺入了泥土,青光,黯淡。
咳咳······
急咳出血,殷红之物落在她的红裳上,赢落的脸色露出撕心裂肺的痛苦。
手掌还是狠狠的掐住她,只是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赢落真的力竭了,一路剑游疾行后,他灵力所剩无几,在那最后石破天惊的一剑,更耗去了剩下的剑气。
没有灵力,再压着那些伤了。而有些伤,却又是灵力压不住的。
“为什么,不杀我。”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是剑自己偏的。”
多无力的一个解释,他不擅长撒谎。
林轻语静静的,她感觉到他的手掌还掐住自己的脖颈,但,她却觉得赢落是在害怕松手之时,她就走了。
“你···还有多少秘密,一并说了吧。”
赢落轻轻说,水滴从他的发上,一直垂落在她的脸颊上,在滴答的一声中。
“再没有了,只有这些了。”
“那一句话,你还记不记得。”
赢落期盼的问。
林轻语道:“哪一句?”
赢落道:“那时已经问你的,东临岛上的那一句话······”
“······”
她静静无言,可能并不美貌的脸庞,沾满了溪河浅滩的水滴,和那时的落雨,在赢落眼里,却没有更加漂亮事物能与之相比的了。
可,林轻语却没有回答。
她是害怕说出了真话,我无法接受。
还是,她害怕跟我说,那句话是真的······
“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究竟,要怎样,才愿意跟我回去?”
问着,赢落的手掌越来越无力,已经不能掐住她的咽喉,或许是因为手臂上涓流的鲜血,已经让臂膀有些麻痹了。
“我回不去了,我的身份已经被知晓,我回不去了······”
林轻语一掌印在了赢落的胸口,赢落倒飞了出去,落在了河滩上。但,林轻语用的似乎是柔力,赢落并未受什么伤。
赢落倒在河滩上,青殇剑也已经离手,灵力耗尽。
此刻的他,与一只弱兽没有区别,一个普通的凡人,也能杀了他。
“我少年时······”
林轻语时支起身子,想要走的时候,却听见了赢落的呢喃自语,不由的驻步下来。
“我少年时是母亲,带着我和妹妹生活,父亲只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他死之后,母亲也走了。”
“流水爷爷带了我们去下幽城生活,可,他和母亲一样,不许我修行。”
“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那个人出现,带走了雨儿,我才明白了没有力量的痛苦。”
“遇见师尊,我开始修行,可,我不断的修行,却得到了什么······”
“渡幽城里,我被判罪之时,又有谁,站出来为我?”
赢落缓缓的说着,一些他过去的片段,有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