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双惨白的手爪一瞬间从粘稠的污水中伸出,带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袭向木木。就在这危急时刻,林万步非但没能将木木往上拉,反而因力竭使木木下滑了半米。
眼看木木又要重新落回水中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一生身形一矮,蹲在木木脚下,然后用尽全力将木木向上顶去。借着白一生的这股劲儿木木向上一跃,大半个身子已经从竖井里脱离出去了。
虽然木木脱险,白一生却被压的双膝发软,鬼爪没有抓住木木,便全部冲着白一生袭来。那些尖锐的指尖抓挠在白一生的身上,霎时间无数血口子在白一生的后背胸口上绽开,一时间白一生身上竟再没一块儿好地方。
白一生痛的低吼一声,手中的揜日剑剑锋一闪,在身体周围横扫而过,霎时间在空中荡起一片无形剑气,将伸出水面的鬼爪拦腰斩断!那些鬼爪一遇到揜日剑便立即化作一滩烂泥,淅淅沥沥的重新落回了白一生身下的泥潭之中。
“呼……呼……”白一生将揜日重重插进身下的污水里,左手撑着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天已经完全黑了,打从遇到鬼面鲳的那一晚算起,白一生已经三十六个时辰没有合过眼了。
疲惫,饥饿,伤痛带来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明显,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了。
“林,林万步……”白一生抬头向竖井上望去,雨水劈头盖脸的打在他的脸上,白一生竟感觉不到寒冷。他的身体在失血和长时间浸于水中的双重折磨下已经凉的和这一池雨水没有什么两样了。“带惑月他们离开,别进房子,沿着街向前走,快!”
“一生哥你胡说什么!快上来啊!”木木急的趴在井口朝下喊道。林万步打量了一眼身旁只剩半条命的惑月,又看了眼瘦弱的木木,还有困在井底的白一生,咬了咬牙攥起拳头狠命垂了一下井口的石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兄弟,对不住你了!”
说罢,林万步一把抓住井口的木木,另一只手抄起惑月迈开步就朝启平镇外跑去。
白一生听着井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只是井里的情况丝毫不容乐观。井水已经没到他的下巴了,估计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足以没过他的头顶。而那些鬼魅已经不再急着攻击,而是站在离白一生不远的地方,狞笑着欣赏他垂死挣扎的模样。
“你疯啦!为什么不跑!”此时,婴灵的声音从白一生耳畔传来,他脸上写满愤怒和担忧,想要靠近白一生却又忌惮揜日的光芒,只能在他头顶上方急的团团打转。白一生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别的话,只是依靠着石壁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渐渐的,水淹到了他的鼻底,下一秒,雨水满过白一生的口鼻,他被腥臭的井水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又灌进了大口大口的脓水。白一生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一黑便昏死了过去。他这一晕过去,揜日剑从手中滑落。
周围的厉鬼就像是终于等到了时机的饿狼,纷纷朝白一生靠拢过来。婴灵哪里肯看着白一生被厉鬼分食殆尽,它守在白一生的身旁做出一幅凶狠模样与厉鬼对抗,但婴灵毕竟是婴灵,终究不是这么多厉鬼的对手,没过一会儿就已经是伤痕累累,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几乎要消失。
而此时的白一生却并没有感受到窒息的痛苦,他仿佛落入云端一样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一直向下坠去。
恍惚之中白一生看到眼前有一道亮光,他本能的朝着亮光靠近,却发现那是一个看着很眼熟的小院,院旁是一片芦苇丛。
那漫天的芦花之中,有一个人坐在其中,信手折了一支芦花放在鼻尖轻嗅着。
白一生见那人一袭黑衣,眉宇间带着几分淡然,衣决飘飘恍如谪仙一般,不禁好奇这是什么人,此时,又有一个人抱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狸猫踏进芦花荡中。
“你又在我这里偷懒。”来者笑笑,将小狸猫方到一旁拔剑便朝那黑衣男人刺去。白一生心里一惊,却见黑衣男子只是随意将芦花抛向空中,紧接着右手手指一并,以手为刃迎着来者的剑锋划过。
只听一声铮鸣,那柄剑竟被男子的手刃斩断,短剑破空飞出数米钉在芦花荡中,而黑衣男子做完这一切悠悠然伸出手接住了那朵缓缓飘落而下的芦花,刚刚发生的足以令白一生瞠目结舌的一幕在黑衣男子看来不过只是寻常之事。
“你又长进了,恐怕这世间已经没有几人能胜过你了。”来者无奈的收了短剑,俯下身楼了小狸猫在怀里,在黑衣男子身旁坐了下来。
“过奖了,染澄兄。我给你带了一坛子好酒,你看在美酒的份儿上就收留我。”黑衣男子一笑,向后躺进了一片芦花丛中,抬手摸索了几下从芦花丛里掏出一坛酒来。白一生听到染成二字时心头一震,这个人,难道就是自己的先祖白染澄?他怀里那个,是笉么。
“下个月便是王家下一任当家选举的日子,说实话你比王茗强太多。哈哈,其实别说是王茗,就是王家现任当家的恐怕也没你的本事大了。到时候你当上四大家族之首的当家的了,可别忘了常来找我喝酒。”白染澄进屋拿了两只碗,倒了一碗自斟自饮,黑衣男子却皱着眉笑道:“不用比,我就已经输了。”
“此言怎讲?”白染澄挑眉道。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名为王蛉,王家在决定我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