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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入红尘
黑暗之中，一人一尸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白一生的瞳孔不复起初的涣散状态，他的瞳仁瑟缩着，目光阴冷的望着程乾，不过看归看，倒是一直也未见有任何攻击性的动作。程乾不知道白一生不发难是因为自己屏住了呼吸，以至于没有活人气息，像草木山石一样，所以白一生寻不到攻击对象，还是因为白一生稍稍想起了自己。良久之后，他犹豫着开了口：“白一生？”下方的白一生微微一动，抬起头来看着程乾。程乾又道：“白一生，你还认得我么？”大约是已经彻底从混沌状态苏醒了过来，白一生能够听得出程乾的声音，辨别出他这个人了。他微微应了一声，程乾松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带你出去，好不好？”白一生还未反应过来，程乾就已经朝树洞外面的两人打了声招呼，紧接着，巨石外传来些许响动，白一生皱紧了眉望着上方晃动的巨石。在他支离破碎的记忆中，自己好像是想要出去做些什么的。很快，巨石被打开，露出一条缝隙。紧接着，一根藤条编制而成的绳子顺着缝隙被扔下来，程乾一把握住绳子，顺势在自己腰间缠绕出一个圈结来，紧接着将剩余的绳子抛到了白一生的身旁。他本来打算将白一生拽上去，但是白一生的举动实在无常，一旦暴走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制服的了的。而且，程乾来的本意不是强行将白一生带离这里，而是给予他一个选择的机会。“系好了没有？”吴阿良的声音从树洞外传来，程乾拽了两下绳子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原本松懈下垂的绳子开始一点点紧绷起来。“要出去还是要离开这里，你可以自己选。”程乾说着：“外面很乱，王家已经落入王若寒的手中了。其实不止是王家，稍微有点儿势力的家族都被王若寒弄了个支离破碎，不肯受王若寒控制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不过都是些傀儡而已。他一直在寻找你，若是出去，必然要殊死相争，不会有多少安稳日子可过。但是在这树洞之中，你是安全的… …”说到这里，那绳子已然将程乾拽到了半空之中，留在树洞中的绳子越来越短，白一生却还是没有要抓住绳子的意思。他始终低着头，树洞中太过黑暗，程乾看不清白一生的表情。很快的，程乾已经攀附到树洞洞壁之上了，他头顶上方的甬道越来越短，马上就要离开树洞，那块儿刻着封印的巨石也即将落下。程乾看了一眼在树洞下方呆呆伫立的白一生，默默叹了口气。程乾被拽出树洞后，朝上面的两个人摇了摇头。吴阿良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程乾眉骨上的伤口，还有他一身的腥臭，一脸的无奈，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他悻悻的继续抽动着残留在树洞里的绳子，木木也用力推动着巨石，想要重新合起这个封印。但就在巨石马上要合拢的瞬间，木木突然听到树洞之中传出一声长啸，声音嘶哑凄厉，紧接着，树洞一阵猛烈的颤抖，白一生飞快的攀着洞壁向上爬行着。他很快就冲到了树洞入口处，从那狭小的缝隙之中挤了出来，坐在巨石旁边。他出来的瞬间，洞外的三人立即戒备了起来，但是白一生出来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的举动，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没有任何的表情… …而另一边，王若寒身处一间空旷的大殿之中。他半倚在一张硕大的椅子上面，椅面儿上铺了一张虎皮，这张皮子鞣制的很好，虎皮上面的毛发一如生前那般飘逸灵动。王若寒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随意的在虎皮上面揉搓。他的指尖勾起一缕缕儿皮毛来，稍长的几缕毛发在他的手指上打着绕。王若寒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大堂之外的院落。此时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狂风夹杂着雨水，拼命的冲刷着这片土地，却仍无法将一院的猩红冲刷干净。院落之中，堆积着大量的死尸，一具具尸体都支离破碎，如同被打碎的泥偶一般。在堆积如山的尸体当中，那只旱魃狼吞虎咽的将大块大块的内脏器官往自己的嘴里塞。肠肠肚肚和模糊的血肉凌乱的散落在旱魃的身旁，它并非是需要这些血肉来果腹，杀人是王若寒对他的命令，分尸而食不过是它自己的消遣。院子里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人了，在角落里，仅剩一对父女。这位父亲便是院落原本的主人，这山庄是他祖辈的积蓄，是他一生的骄傲，但此时他所有的傲气都已经消失不见，残留着的只有恐惧。旱魃吃罢了血肉，缓缓的走向了最后的两个人，王若寒伸了个懒腰，从长椅上直起身来。再杀了这最后的两个人，他便可以结束这场无聊的屠杀，带旱魃一起回去。但就在此时，王若寒却看到旱魃的动作有点儿奇怪。杀人对它而言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但旱魃走到那两个人面前，刚要抬手拗断男人脖子的时候，动作却停了一下。不过这停顿的时间不过短短一瞬，紧接着旱魃就抬起手来，打算继续刚刚的动作。“停！”王若寒高声喝道。旱魃立即缩回双手，垂手立在院落之中！这些天来王若寒一直搜寻不到白一生，他就像是凭空蒸发掉了一般。所以王若寒只能不断的命令旱魃屠戮，旱魃越杀越凶，身上的煞气也越来越重。他想若是白一生和这旱魃的命运真的是相的，那么旱魃的煞气迟早会影响到白一生。又或者，白一生会制止住旱魃的杀戮。无论是哪一种，旱魃都会做出反应，届时，他便能够寻找到白一生了。王若寒飞快的站起身来，抬手将旱魃唤道了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