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生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布包,犹豫了一会儿将那布包打了开来,里面竟是一整包碎银。白一生知道这是神婆送给自己的,心中又对这只见过一面的善良神婆多了几分敬畏。
此时天已经黑了,白一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长喝一声:“阴人上路,阳人回避,要避不避,阁下自理。”喜神听到白一生的号令全身一颤,随即向前跳出一步。
渐渐的,白一生和喜神消失在夜色之中。连续走了几天,白一生感觉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走了。他们离了蒲柳镇之后就一直没再见到城镇,白一生和喜神完全是走在荒郊野岭,天明时分喜神都要在山洞树洞里度过漫长的白日时光。
白一生有的时候在心中自嘲,恐怕这世上再没有被放在树洞里过夜的喜神,也在没有比他更悲催的走脚师傅了。
一连过了十来天,就在白一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的时候,前方终于隐约出现了一个村庄。那村子建立于群山之中,地势很低,而且旁边正好有一座背着阳光的高山挡住了这村子的光。
也就是说,这村子一年四季都是没有阳光照射的,总是阴郁黑暗。若是正常人肯定不会选择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当家,但是有一种人却格外喜欢这不见天日的小山沟。这种人便是走脚师傅了。
那天夜里白一生爬到山顶,俯视着看那位于山沟里的村落,长舒一口气。他转身拍了拍喜神的肩膀说道:“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你家啦。高兴!”
喜神自然不会回应白一生,它仍旧板着一张脸,而且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层尸斑,散发着一股微微的尸臭。
那次喜神被晶晶附身时晶晶因靖老板而动怒,一时间鬼气冲撞到了喜神导致喜神有了走煞的迹象。从那天开始这喜神就有了尸变的迹象,只是白一生用白家的药安抚着,它才能坚持到现在都不走煞。
不过白家的药再厉害,怕也是撑不过三天了,白一生本提心吊胆的担心喜神走煞,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用担心了。
“好啦,我们下去。等把你交给你家里人,我就是真正的走脚师傅了!”白一生一边说一边往山下走,喜神不知是不是感应到自己要回家了,步伐格外的稳健。
很快,两人就到了山脚下,白一生看到临近镇子的地方有一块儿碑,上面用朱红色的颜料书写着两个大字——山阴。月光映在这碑上,石头的颜色在月光格外白皙,更显得山阴两字赤红的有些诡异。
“呜——”白一生吹响了手中的螺号,这螺号一来能够控制喜神,而来能使得镇上居民知道有师傅赶着喜神来了,别出来惊扰。三声螺号吹罢,白一生便带着喜神走进了山阴镇中。
白一生刚踏入山阴,登时觉得一股寒气从地下蔓延上来,那中感觉不像是山风吹拂的凉意,而似乎是置身冰窖里一样的感觉。白一生不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想早一点儿找到喜神的家。
一般来说家属知道喜神要被送回来了,都会在门前挂一条红绫,走脚先生们看到门前的红绫自然知道喜神要被送到这家来。白一生走了一会儿就看到有一家门口挂着红绫,他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说道:“喜神归位!”
房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久一个老婆子掩着面打开了房门。她打量了白一生身后的喜神一眼,竟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那老婆子关门的速度太快,白一生都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要关上门。看着面前那黑洞洞的房门白一生不知所措,只能抬手又敲了一阵。这次那老婆子竟连们都没有开,在屋子里不耐烦的骂道:“敲什么敲,这不是我家的人!”
白一生一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又抬头看了眼屋前挂着的红绫。没想到白一生刚一抬头,他的余光竟撇到对面的一家的房门口也挂着一根红绫!白一生这回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贸然过去开门,而是带着喜神又往前走了一段。
这越往前走,他的心也就越凉。白一生看到山阴镇里街道两旁密密麻麻的房屋门口竟然都挂着红绫,也就是说,每家每户都在等待着自家的喜神回来。
这年代又不是兵荒马乱,请人走脚的本来就不多,而且这村里住的是张家的走脚师傅,
就算是有谁家的人死在了外地,随便一个师傅都能赶回来,何必又要请白家的人呢?而且,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同一个时间死,又同一个时间请人赶回来呢?
诸多疑点都诡异的很,白一生不由得想起爷爷将喜神交付给自己的时候说的那句‘这次的喜神有些不寻常’。白一生本来没这句话当一回事儿,但如今看来,爷爷怕是早就知道山阴里张家的事儿了。
白一生又敲了几家人,那几户人家都说不认识那喜神,而且语气极为不善,就连白一生想打听一下这喜神是谁家的都不予理会。白一生无奈,只好干这喜神游走在山阴镇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天就要亮了,白一生只好先找个地方将喜神放下。这山阴镇最大的好处就是随便哪里都见不到太阳,而且因为张家就是做的赶尸这门生意,所以山阴里到处都是喜神客栈。
安置好了喜神后天已经大亮,白一生走出喜神客栈,打算在镇里找人问问这满镇的红绫是什么情况。
因为山阴里很少有外人来,所以也就没有客栈之类的地方,白一生想喝一碗茶都没地方喝。他在山阴镇里走了好久,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