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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汉子只有半截儿身体,剩余的半截儿尸体已经融化成一团好似棉花般的物什,软哒哒的拖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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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的肚子上有一个大洞,他的内脏已经全被掏空,整个肉身就像是一层皮囊一般。不仅是内脏,连他的脑髓都已经被掏吃干净了,从他头顶的洞看下去,能穿透整张皮囊看到地面。
白一生心中一凛,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只硕大的蟒蛇逆着光盘在地窖的入口处,这蟒蛇不知多少岁了,身体粗的两个人都抱不拢,硕大的三角形舌头上有一道闪电形的疤痕贯穿了整个脑袋,那伤痕已经过了许多年,虽然颜色已经和蛇身一样皆是纯白,但因那一片不生鳞甲,还是看的很清楚。
蟒蛇纯白的身上沾满了鲜红的絮状碎肉,还有一串儿肠肚挂在它脑袋上的伤口上,它刚刚应该是钻进那汉子身体里吃他的内脏了。
此时,蟒蛇低头看着白一生,白一生也死死的盯着它,一人一蛇都没有轻举妄动,都在掂量着对方的实力如何。白一生眯起眼睛估算着自己现在的位置到地窖外的这段距离,计划着下一步的动作。这地窖只有半间瓦房那么大,白一生施展不开而且揜日剑也不在手中,他并不占优势。
蛇头逆着光,白一生却能够清楚的看到它一双有些发蓝的瞳孔。蛇的眸子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蔚蓝色的眼睛里波澜不惊,或深或浅的蓝色构成斑驳的瞳孔,如同宁静的海面一般美不胜收。不知怎的,白一生竟从这蟒蛇的眼中看出一丝焦虑。
他刚想到这儿就被自己逗乐,一条蛇会有什么感情?应该只是在考虑如何吃掉自己吧。
就在白一生做好和蟒蛇搏斗的准备时,蟒蛇却扭头走了,它身子一游转瞬间从地窖口旁消失,白一生犹豫着攀上了地窖口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蟒蛇已经游出了院子,远远的盘在一颗大树上摩擦着自己鼓起来的腹部。
白一生猜它是吃饱了不想继续再吃,稍微放下心来打算将地窖里那个女人的尸体拖出去埋葬,她怎么说也是吴阿良的恩人,白一生不忍她死在这里。就在白一生跳回地窖里拖动女人尸体的时候,一只戴在女人手腕儿上的银镯子不知怎么竟从她的手上滑落,白一生不偏不巧踩在了那只镯子上,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
他这脚下一滑,正好将镯子踢了出去,落到了角落里一堆地瓜干儿中。白一生起身在地瓜干儿附近寻找,寻了好久才看到镯子挤在一个角落里。他伸手去拿,手却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小孩儿的手!
还有人?白一生急忙将那孩子从散落一地的地瓜干儿里拽出来。这是个穿着水蓝色褂子的小姑娘,她一张小脸贴在地上沾了厚厚的灰尘,身体蜷缩起来紧紧的靠在地窖最深处,像是怕极了什么东西在极力躲闪一样。
万幸的是女孩儿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死。白一生将女孩儿背在背上,背出了地窖。那蟒蛇见到女孩儿出来,竟一下从巨木上游了下来,它的身躯虽大但却无比灵活,如同一尾游鱼般一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女孩儿身边。
蟒蛇盘起身子,微微低下头在女孩儿额头上点了一下,像是在确认她还活着。白一生见蟒蛇并没有杀意,便退回了地窖中将妇人也抬了上来。蟒蛇乖乖的盘在女孩儿身旁,时不时用吻彭彭她,动作温柔的很,完全看不出它刚刚那副吞吃活人的凶恶模样。
白一生拾起地上的揜日剑,从屋中打了点儿水来给女孩儿喝,又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了擦女孩儿稚嫩的脸庞。灰尘抹干净后,露出一张极清秀的小脸儿,一双大眼睛紧紧的闭着,失了血色的嘴唇颤抖不止。即使在梦里,女孩儿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看着女孩儿,白一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妇人会咬舌自尽了。地窖中的空气本来就稀薄,她应该是想要将生的希望留给女儿。只是妇人为何会躲进地窖,那汉子又是怎么死的,仍旧是个迷。现在知道事情经过的恐怕只有这个小女孩儿,可白一生不确定她醒来后看到如此惨状,还能够保持清醒……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距离女孩儿被抬上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她的呼吸还是断断续续若有若无,而且体温很高。白一生不断地用毛巾给女孩儿擦拭漏出来的肌肤给她降温,又过了一会儿,女孩儿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一片迷茫,可片刻后她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女孩儿一边哭,一边颤抖着瑟缩起身体,如同一只受了委屈无人庇护的小兽一般。白一生见她可怜,就将小女孩儿揽进怀中轻声的安慰着。
女孩儿哭也不是坏事,起码绝望和悲伤能有一个发泄口。她哭了好久,似乎要将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化作眼泪流出来,直到再也哭不出来了,女孩儿才愣愣的望着白一生和他身后的大蟒,哑着嗓子问:“你又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白一生说道。蟒蛇游到女孩儿面前,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蟒蛇冰凉的鳞片接触在女孩儿的身体上,她感觉很舒服,抬手抚摸着蛇硕大的身躯。白一生注意到那蛇有意用身体挡住了女孩儿的视线,没有让女孩儿注意到躺在它身后,早已经死去多时的母亲。
白一生也意识到此时再让女孩儿看到死去的父母的确有些残忍,他很快的拧了一把毛巾给女孩儿擦拭脸庞,趁着这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