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碧落手起刀落,白一生的一根小手指竟生生被割了下来。 白一生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时候发出的卡巴一声。他痛的眼前一暗,下一秒,又是一阵剧痛从手指上传来!
揜日剑上沾着白一生粘稠的血水,旁边两根儿白生生的手指头,从白一生的断指中流出的血水已经在他手下汇聚成一小滩,白一生再也支撑不住,随惑月一起落入了山崖下。
他能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不用看就知道这山崖奇高无比,又陡峭,落下去几乎是九死一生。白一生在失去意识之前做的最后一个动作便是将惑月护到自己怀里,之后便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落地的一瞬间,一股剧痛过电一般传遍白一生全身,他意识还处在半昏迷中,所以并没有感受到多久的痛苦就再度昏厥了过去。当白一生再次醒来的时候,喉咙里就像烧着一团火,他恨不得立即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喝个痛快才好。
然而这里并没有河,倒是到处都有尸水。
崖壁上还稀稀拉拉挂着一个没有爬上去的蛊女,而大部分蛊女都聚集在悬崖顶端,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一张网罩在悬崖顶端不让它们出去一样。在崖底堆集着一滩一滩稀烂的粪便,应该是巨鸟的排泄。粪便之中还掺杂着些没有被完全消化的人体组织,高度腐烂的碎肉恶丑无比。
有些蛆虫已经顺着尸水流到白一生的手掌附近,那些不到米粒大小的小蛆虫在尸水里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快活异常。有些胆大的已经爬到白一生的断指伤口附近,吸吮着白一生的血肉。
白一生吃力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惑月已经不在他的怀里。他有心起身寻找惑月,可刚一移动身体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跟断了一样疼的不行。白一生叹了一口气,任命的躺了回去,呆呆的望着天边零落的云。
他等了一会儿,随着意识的逐步苏醒身上的疼似乎也醒了过来,剧痛连番从身体各处涌向他的脑海里,疼的脑仁儿一颤一颤的。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对于白一生而言此时最关心的就是惑月。如果她还在这谷底,决不可能任由蛆虫爬到白一生的手指上,也不可能离开那么久都不会来。
那么只剩下最坏的一种可能,她被碧落带走了。
恍惚之间白一生想起来林潼说过,如果碧落将九种血引子都练全了,那么就算是他亲自上阵也只能和碧落拼一个鱼死网破共赴黄泉,而且还得是和大白一起上二打一的情况下。白一生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林潼的境界,就算加上一个秦无忧,他也远远不如唯林潼命是从的大白。
想到这里白一生无端的笑了一下,自己都有可能死在这儿了永远上不去了,还惦记着碧落有什么用。想到这儿白一生的笑僵在了脸上,他又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咬紧牙关屏住呼吸,一鼓作气从地上拱起了身子。
他用完好的左手在身上摸了一把,确认骨头没有大的损伤,只是因为撞击而有些错位。咬牙整了整骨头后白一生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难过,他的左手失去了两根儿手指头,碧落似乎还在他的伤口处碾了一脚,导致半个手掌的手骨都碎了。
这只手皮肉尽碎,就算是现在就好生包扎养伤都有可能保不住,何况是伤口里已经生了蛆呢。
白一生又叹了口气,晃晃悠悠的往前挪步,每走一步身上的关节就是一阵剧痛。等他好不容易挪到了山崖下,日头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上方,火辣辣的阳光洒下来,整个悬崖下都弥漫着暖洋洋的尸臭味儿。
“秦无忧,秦……无忧!”白一声哑着嗓子喊了好几声,直到喊到破音了都没有听到回应。不管处于什么原因,秦无忧都已经不在崖边,没有人能救他上去了。白一生仰起脖子望了一眼悬崖顶端,自己一只手很难爬上去,若是像那些蛊女一样用牙,就算舍得豁出去这张脸破了相,可自己比起蛊女多了四肢和一身肉,牙齿恐怕是吃撑不住。
白一生又叹了第三口气,坐在了崖边的阴凉处不再动弹,修养声息。
另一方,碧落操控着几个侍女将惑月从崖底拖了出来。惑月的情况比起白一生强不到那里去,虽然没有皮外伤,但也是摔的七荤八素没有意识。碧落让尸化的侍女拖着她走到了有着剩余八个血引子的密室里,惑月被放置进了血池之中,碧落一挥袖子,埋在侍女皮肉里的那些碎筋碎肉开始干枯。
当那些碎肉彻底干枯了,侍女们也就没了碧落的控制成为了死尸一具。碧落将她们踢了出去,笑盈盈的伸手摸了摸惑月的脸。
碧落漆黑的指甲锋利无比,划过惑月面孔的瞬间,惑月脸上层层叠叠的疤痕登时朝两侧裂开。大股大股的污血霎时间涌了出来,害神随着血液一起涌进了血池里,扩散开来。
碧落脱了身上的衣物走进血池里,盘着腿坐着,扭着头笑盈盈的对那个面容枯槁的夫人说道:“娘亲,我今日便要功成了。”他的话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着,这屋里除了他没有别的活物,活死人倒是又几具,却也不会回应他。
碧落倒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回答,他兀自嬉笑着,过了一会儿,当惑月身上的害神都涌进血池里,碧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开始集中注意吸收血液里的害神蛊。随着害神一点点涌进碧落的身体之中,他手指甲的颜色逐渐淡化,一点点变成透明。
……
此时,在麻家废墟里,秦无忧扑通一声跳进水井,三两下游进